国庆七天小长假转眼就余额告急了,仿佛只过了一天,回家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日子除了容易长胖之外,还多了几分伤感。
能跟家人一起吃饭这件事,自从上了大学就变得珍贵甚至有点奢侈了,以至于我那时候对毕业的规划里,有一个必要条件,就是可以每天回家吃饭。毕业了没有满足这个必要条件,那时候的淡泊也少了许多,走出校门之后确实变得现实了很多,追求更高的收入别人眼里更体面的工作,也学会了工作至上而一个人默默忍受一切。
有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尽管心里依然觉得家人重于一切,却还是常常在现实面前妥协,退让,甚至不战自败。有一个总是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很多人活着都已经不容易了,而你只是生活少了大部分温暖而已。
刚刚送走姐姐姐夫还有侄女,国庆大家都回家了,他们回贵阳的时候刚好带我一程,顺便来看看我工作生活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我好像总是一个送别者,每个周末送别要去乡镇教书育人的我的朋友们,因为这个地方于我们而言,都是他乡,所以好像我们更能理解彼此对归属感的渴求。
我总是觉得比起要去乡镇的她们,我起码居住在县城,她们作为中转站的地方,我起码有个居所。所以只要有空都会送一送她们,倒不是担心也不是矫情,只是这样我们彼此都会觉得归属感离我们,近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只是一点点。
也是在扮演了那么多次送别者以后,我才知道看着陪伴自己的人离开,心里满是牵挂的滋味,我也才懂得自己每次离开家时候父母的感受。
十八岁初识离别,那时候只闻到自由的气息,对离别的哀愁体会并不多,准备好行囊和梦想,就把父母停不下来的叮嘱关在了家里。每次回家,离家都是机械的重复着同样的操作,习惯真的很可怕。
工作了体会到一个人生活的艰难,对家的渴望又深了很多,孤独的级别里,一个人搬家,看电影,吃火锅,逛街都做到了,只有最高级一个人做手术还未解锁。
昨天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的老妈情绪的变化,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围着一个小孩子转的氛围,跟儿女都离开家了,只剩两个老人的空荡形成鲜明对比。
可是我们总是这样,明明心里对彼此有很多的爱和担心,嘴上却说你快走吧,少回来给我添麻烦;明明心里很不想离开,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我得回去工作啊,我多爱我的工作。。。。。。对啊,在爱人面前我们最擅长的大概就是言不由衷了。
我想起暑假里突然要回单位加班的那一次离别,接到要加班的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跟我妈一起看电视,这是这么多年很少有的情况,为了生活她很少舍得休息,即便我难得回家一次,她都不会在家陪陪我。
这次难得在家呆了好几天,抢了我买菜做饭收拾家务的活,于是我享受了一段什么都不用干,直接上桌吃饭的日子。
得知我要回单位之后,我妈嘴上说工作需要没有办法,但表情明显失落了很多,然后就开始问我各种情况,唯一没有问的,就是什么时候回家。
我自己其实是已经习惯了,对于加班这件事,已经麻木了甚至有点不加班还不习惯的变态想法,只是想到几个小时的奔波,我有点不情愿。
买完票之后我跟我妈说了出发的情况,我知道她肯定会早早起来准备,每一次离开家她都会这样,无论是我姐还是我,无论走几个月还是几天,她总是会很早起来,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生怕我们会迟到。
只是去加班一段时间,我决定什么都不带,一是怕麻烦,二是住的地方什么都有,可是我妈还是准备了很多吃的要我带上。
我坚决拒绝了。
高铁站离家很近,我爸骑车送我的路上问我怎么没拿老妈收拾的东西,我说太麻烦了。然后爸爸告诉我,我们每次都说麻烦不想带,但她还是会每次都早早起来准备,每次我们要回家,她也是早早就开始准备。。。。。。
突然有点难过,离开家对我这种人来说是家常便饭,虽然每次都会有多多少少难以言表的酸楚,但离开这个动作,已经很娴熟了。
这次也如往常一样,妈妈怕我钱不够用要塞钱给我,也被我拒绝了,工作了没有再拿过她一分钱,我说我只是去几天,肯定能回家过火把节。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
爸爸送我进站的时候,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回来我来接你,我跟他说注意身体,少喝酒。走远了好大一段路,我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他还站在那里,眼泪差点没忍住。
可能这种小离的氛围别被我们渲染得有点夸张了,这么多年总在和家人告别,却总是没有学会和家人告别。
当告别成为常态的时候,当说再见变成一句礼貌的情景用语而不再是美好愿景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能真正淡然的看待告别这件事情,是不是能只是机械的重复挥手的动作?我想我不能,我的习惯告别,只是接受并且允许这件事发生,真的发生的时候,或多或少,总会有些隐隐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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