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寻常if线,首领宰×干部中
*包含对“书”的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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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之前太宰治便习惯一个人去看黄昏,夕阳灿烂地炸裂直到死亡变为一条黑色的地平线,照在旁边玻璃窗上的影子从金黄腐败为了黑暗。太阳日复一日地死亡,死亡后又重生。不管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早晨睁眼便是从前那一个,耀武扬威站在窗外看他那一个。从早晨起站在窗外看他,然后在不明不白的感情中流逝,直到黄昏又老去。
于是他今天也遵从惯例来到天台上他曾跃下的地方,静默地从兜里点了根烟吸上。烟雾和眼前将逝的太阳融为一体。太阳始终在那里,不老不死也没有任何的活力,说到底有点像中原中也。
只是那个小矮子不会就这么死去又活来,因为他们在对方的心脏上“用刀刻下了誓约”。在某次被偷袭后太宰治靠在废墟墙上叹气,肩上靠着刚刚开启过污浊的筋疲力尽的中原中也。灰尘还未散去弥漫在炸弹炸过的废墟上,太宰治把手放在中也的短发上用食指卷起几缕头发,不理会那人即使失去力气也要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骂人的话。他只是静静地靠墙站立,空余的一只手臂还打着石膏。
于是在寂静如同死亡的空气中他忍不住,扯开沉默道出了心中的想法。从十五岁起有人就告诉过他的话此时堵在喉咙制止他发出声音,但他还是胜了,凭借着脖颈被撕裂的痛苦,蔓延上神经末梢,痛得快要窒息。他慢慢地凑出字眼。
——中原中也,我要你发誓。
——发誓你一定会比我晚死。
中原中也此时抬起头来,眼里虽然没有光彩却有少见的笑意。他哑着喉咙嘲笑,我可不会比一个自杀爱好者先死。于是中也支着石灰墙起身,余光扫过太宰治绷带碎成一小截一小截的手臂。他咳了几声,从袖口看去,里面的绷带完完整整。好久之前起太宰治就满身缠着绷带,除开活动的关节,其他地方都是绷带。绷带下面是药水浸渍的皮肤,几乎每个地方都有的伤痕,有些已经愈合成丑陋的模样,有些还是新的,微微渗点血。他在给这个满心自杀的人换绷带时手难免一抖,虽然看过太多死伤但是太宰的伤却是第一次。怎么,吓到了?中也原来是胆小鬼啊。太宰无所谓一般裸露出他布满伤痕的身体,中也抖着手替他再一次仔仔细细地缠好。那一次他真想说,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果然是绷带浪费装置。
他将视线移开绷带哼出声,把斑斑血迹的披风搭上背大踏步离开。太宰治弯起嘴角随即跟上,手插在兜里,破洞的风衣在风里飞扬出完美的弧形。
到最后中也也没有说出对他的承诺,但太宰治并不认为有什么大碍。毕竟那是中原中也,死不了的中原中也和死不了的太宰治。从那之后他就爱上了看黄昏却不看日出,因为太阳死了一天才会结束。嚷嚷着要跟他一起去的中也一次也没出现过。他也习惯独自前往,就在黄昏面前放肆思考,抽劣质的黑烟,喝度数高的藏酒,然后醉倒,在夜色完全笼罩天台的那一刻。在梦里他拿起了刀,在中也鲜活的心和自己迟钝的心上刻下誓言。然后松手,刀尖无血有泪。
那天天气不好,窗外乌云层层堆叠,太宰的心情也不太好。当上首领后事务异常繁杂,所以在外人传言「他已经四年没有合过眼睛」的时候他也觉得是事实。每晚都会经历的夜不能寐,睡前的习惯是一件一件的事都要做好计划和安排,当这个习惯占据脑海的时候太宰治总是吃药,显然适应了安眠药的药性之后就不管用了。依旧会睁着眼瞪着天花板到凌晨,浅浅地眠一会儿,梦里是无尽的孤独与黑暗,然后惊醒,打开首领办公室的门。当下属进来汇报工作时他又坐在那里了——似乎没移动过的样子。
习惯又一次来临。他打开办公室的门,那面墙开成透明了,不过外面是滚滚的乌云和炸裂的惊雷。
果然天气会影响情绪。他这么想的时候手中金头钢笔已经戳上文件,上面漂漂亮亮的“太宰治”让他似乎放松了一下。中也大踏步地从门外走进来,没有请示和报告,似乎是双方都默许的陈规。太宰治抬起头,那个他最讨厌的男人仍旧没有改变容貌,似乎岁月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丁点的痕迹。中原中也现在25岁,与15岁他们初遇时外貌没有任何区别。整整十年哦!太宰在心里数着岁月的年轮,然后扔下笔,笔尖在桌上磕出轻响声。
-有事么?中也。
-我来报告昨晚与侦探社的对战情况。
哦。他确实记得中也在昨天下午与他提过侦探社最近的异常举动,他默不作声的听中也把情况讲完,一语未发。中也于是压低帽檐走开,外套是漂亮的弧形曲线。他没有再追问命令,太宰治不算回答的回答是默许。
-我们这边死了87个。但因此侦探社也损失很大……
-中也,最近有好好睡过觉吗?
太宰治忽然打断他乏味的报告走到他面前,将他的帽檐上提,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中也当然知道他指何事,不过他也只能默不作声,毕竟两个人心里装的事情一旦碰撞就会融合不分彼此。他们在年少无知的时候相遇,恰好借着青春肆意妄为的名义胡作非为。在那天晚上中也跪在床上虔诚地舔舐太宰治没有绷带加裹的手,亵渎神灵一般顺着漂亮脊背上疤痕的轨迹慢慢抚摸。他似乎不在意到底谁才是神明,当两人身体交融之时他仰起头向前趴下,眼中的蓝色溢出晶莹的泪。
-中也这个时候才像我的狗啊。太宰嘴角是讽意和难掩的笑意。
-闭嘴!中也努力扭过头再一次将脸靠近,以唇封上太宰的唇。
相伴多年,又何尝不知两具身体里各自燃烧着的烈火?只轻轻一划火柴梗就有燎原的火势,在愤怒占据颅腔只字片语也未能说清时,中也选择发泄。以前的太宰也会毫不犹豫地发泄,这之后他选择戴着面具将情感剿灭,而现在他没有压制的理由——因为无论何时回头在旁边的一定是中也。习惯各自占据床上一角,习惯睡醒后迷糊着的时候趿拉着对方的拖鞋走来走去,尽管大小并不合适。这么多年度过的时光他只记得中也真正生气过一次。他被缚上刑架,仅此一次。中也的拳头砸到他的脸,下颚是碎裂的响声。
-太宰治,我问你,为何叛逃?
是啊,为何叛逃?若不是织田的死,若不是那些孤独和黑暗终究迎来落日,他又怎么会逃离?
当初再次决定回来的便是看着那本书上的部分内容。这个世界没有织田快乐地写作这样的童话,唯一改变的恐怕就是中也对他的态度。
本该是什么样的?现在又是什么样呢?
-我没有叛逃。
港口黑手党在短时间之内迅速做大扩张,不是盲目地攫取和掠夺而是有计划地实施,这是坐在中心楼最顶上的黑衣男子的手腕和魄力。中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他的最得力下属,当初他害怕的一夜之间生分的事似乎也没发生。中也还是像原来那样对待他,只是陪他酗酒时嘴里会不经意吐出些“没办法回到以前”的话。太宰治记得自己当时回应的是,既然没办法回去不如好好活在当下。话出口连他自己都震惊了片晌的时间,玻璃酒杯掉在地上碎成碎片。
太宰治是什么时候被杀死的?
从前那个太宰想着死亡尝试死亡一次一次地逼近死亡,现在这个太宰竟然会说出“好好活下去”的话。他很不能理解当下的自己,认为那一定是书出现了差错,真正的太宰应当归来。在某天他又不能睡着的夜里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在上面印出乌紫的痕迹,最终还是因为很疼而放手了,瘫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尔后他在办公室里服下大剂量的药片,药盒几乎充满了垃圾桶的底部。门外的守卫似乎司空见惯一般叫来中原中也,然后关上厚重的大门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黑手党的首领想自杀想地快疯了,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太宰,你又发什么疯?
中也很快请来医生,冷眼站在一边凝视拼命喘气的太宰。如果将太宰的自杀记录编纂汇总成书恐怕是一本不小的著作,可惜中也没有成为作家的兴趣。他只是一次又一次接到守卫的报告,赶到现场看着日渐消瘦的太宰的花样死法。就那么想死吗?中也终于把压在喉咙里的话问出,虽然他此时被压制于太宰治下方微微喘着粗气,眼角有潮红水汽而显得撩人。太宰玩笑一般地糊弄过去,早上起来时脖颈上又添几处青紫。这不是我掐的。中也如此想,试探性地把目光投向还在睡的太宰治。
中也承认太宰治确实挺好看。是那种闭上眼就觉得没有杀伤力的存在,温柔的模样似乎仅为他被窝里熟睡的一只小兔。但当他睁眼睥睨世间万物之时,眼底的黑深邃而恐怖,似乎多看一眼都要掉进去。那颗始终跳动的心是信誉凭证,是他还可以向世间索取高额债券的凭证,他以寿命抵下赌注,已经押上赌桌的筹码是缺失情感的躯壳。太宰治是世间最为胆大的赌徒,筹码总是比别人高出好几注。不过不知运气还是其他,他尽管用尽百万种方式却也输不了这赌。
太宰今天去看日落时故意把风衣拉高,但站上天台时风将他的底气彻底吹干。中也早早地待在那里背对自己,位置是自己一直习惯站的地儿。要说什么很容易,他上前拍拍中也的肩,凹出笑容问他为何来此。中也似乎被难到,嗫嚅着嘴唇编他是想散心所以上来了。太宰没再说什么,右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肩,站在他旁边。今天的夕阳仍旧像昨天的一样奢靡地去世,用尽所有艳丽的金黄为自己唱着葬礼进行曲。中也一言不发,眼神不像是在观赏风景。
-几年了。
中也开口,却只有几个不成句子的词语。什么几年了?太宰循着话问出声,语言滑落的那一刻便得到了他以为的答案。
自杀的方法有哪些?太宰绕着中也转圈。别烦我啊!中也还在操纵角色与游戏机里的小人厮杀。于是太宰喝了口手里的橘子汽水皱了眉,缓缓扳着手指数起来。吃药?不行,要吃很多才有效果。割腕?排除,太疼。上吊?可以考虑,但是过程也痛苦诶……他没有了目标,因此很苦恼,直到有天出任务看见旧书店有卖《完全自杀手法》他才激动起来,拽着中也的脖子没管人大吼大叫就过去了。给钱的时候老板看见他的绷带似乎嘀咕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他研究了好久,终于想好死去的方式。于是那一天,黄昏落下之时他从天台跃下,玻璃幕墙倒影出他的影子。但最终还是没能死成,中也跳起来控制重力把他轻轻丢到地上。漂亮眼眸的少年难得从身上散发出生气的气息,走到他旁边捏住他的脸,一拳就砸了上去。
但也仅是如此,那一拳之后中也就认命地把他背到医务室。中也说的几年恐怕指几年前他从这里跳下的事情。于是他揉揉眉头没有接话,拉住中也的手走下天台,黄昏已经看完。似乎梦中也出现这样的情景:通向地狱阎罗的楼梯上他站立,尽管想坠入火焰中被焚烧吞噬,但是他的旁边有看不清容貌的中也。火光,不算温柔的话语,粗暴的表达爱的方式。他忽然想起现实世界中的事情,于是他放弃,一步一步地拉着中也,坚定地离去。
中原中也认定面前的人是个「危险人物」仅在夜晚降临之时。爱好奇特的太宰在这方面显得兴致勃勃,但不论用什么姿势中也都会被折磨到凌晨,choker把纤长的脖颈勒出痕迹。他们之间的言语在此刻变的简单起来,暴风一样发泄情绪的太宰治是个无底的黑洞,失控的他会让中也第二天骂骂咧咧半天都起不了身。他有时习惯黏在中也身上就不下来了,凑到他耳边说些恶心死人的话。中也的回答是不出意料的混蛋和滚,这两个词语已经成了他每句话必备开头。他倒是不介意中也心里到底如何想,只是回敬对方一句脏话。
无法杀死自己,于是太宰治在夕阳面前做些不着边际的幻想,例如中也如果意外死去,他对这件事的感情是什么。15岁的太宰会说「那真是太好不过了」然后在中也墓前放下全新的choker。20岁的太宰会逐渐用时间淡忘这件事情,在看望织田的同时为他带去一束花。25岁的太宰则不会选择去祭奠,只是会在lupin里举着酒杯左手与右手碰杯,随后大醉,在街上晃荡时看见身材较小的男孩,一瞬间认错后错愕地流泪。为什么要流泪?
是啊,为什么要流泪。
整个黑手党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太宰治与中原中也不和,从十五岁初遇他们就厮打着度过,即使在当上首领后,在外人面前中也依旧会不顾身份地嘲讽甚至挥出拳头。只是每次他冲动过后便会垂下头来说着类似「首领,下次我绝不再犯」的话但一次也没遵守。在书的残章里太宰治窥见原本的中也应当是对他断了除了尊敬和厌恶之外的情绪,甚至厌恶也掩盖在尊敬之下,表面如若一座安静的休眠火山,无情绪也忘了过去。那样的中原中也让太宰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现在的自己同样让自己感到恐惧。太宰,你到底怎么了?
混蛋太宰治。
只有中也心里清楚那份变质感情的滋味,如同被迫吞下坏掉的奶油蛋糕一样恶心。但至少它从前拥有过美好的一面,至少在好久之前它还完完整整地待在玻璃橱窗中供人欣赏,于是便不能妄下断言判定为之前他一直以为的「憎恨」。太宰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中也忙完桌边工作便撑着头思考。此刻太阳正准备完全打算落下,他难得有兴致抬头一睹芳容。
没错,在那一瞬间他认为太宰治就是这轮正在迟缓落下的残阳。残了,因为无法理解生存的意义,好似这轮日,停泊在轨道上期待“死亡”那一刹那,但地平线却从不向他靠近。只能试着自己一点点往上爬,又落回去。
“因为想要迎合众人,却做不到。不如放弃。”太宰似乎是这么说的。他右手端着酒杯向中也伸出左手,中也呆愣片刻乖乖地交出手掌,虽然有手套但仍旧温暖的手被纳进太宰冰凉的手心。尽管那之后中也几次想把手套扔掉。
但其实在那一刻就已经做了决定。太宰怎么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内心腐败变质了。
开到荼蘼的血玫瑰。在行事之时中也脑海中出现这样的场景,大片大片的玫瑰滴着血,远方是斜阳落日,近处是太宰的嘴角开着血做的花朵。那眸里的幽暗他未曾看懂过,就像他并不明了其中因为他而闪现的花火——一瞬间,在那一瞬间,他拼命忍住叫喊,他明显看到太宰的眼里有了光亮,像失落的旅人看见灯塔的模样,像黑暗褪色的模样。太宰的眼睛也是残阳,在平常之时总是快要死亡的气息,只为他,唯独的他而明亮。
他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他窃喜,在数次被进入到深渊后仍无法抑制的窃喜。他想似乎可以改变了——改变他们的宿命。如果两人不相爱,如果不是中原中也先爱上的太宰治,那么世界破碎重构,一切重来。在千百个世界里他保持着记忆,一次又一次被太宰自杀成功的消息逼至谷底。改变了,终于改变了。太宰治没能成功地死去,他们在一起了,以肉身的合欢证实爱情的初生。中原中也兴奋了,他想自己终于不必再过这悲苦的宿命,断了这轮回,下一世就做过客吧,最好只在咖啡厅,就那样遇见一次,互相道早安,一起闻咖啡豆烘培的香气,足够了。
他想,足够了。
合欢只不过是存活下去的义务,爱情只不过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当太宰治再一次自杀时他有些不安起来。理智告诉他不用担心那混蛋一定死不了;可是担心希望破灭的渴求又使得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事发地点。他看见太宰治安静地躺在床上,旁边是散落的药片和注射用的针剂。无视手下人错愕的目光他抚上太宰治的脖颈,意外的,没有任何起伏搏动。
太宰治那家伙,在25岁生日没到之前,终于完成了自杀梦想。
中原中也感到开心和激动。从手下人来看,他似乎激动地有些过了头。他开了珍藏多年的红酒喝个痛快,他骑着车横穿整个横滨。下葬日期定在太宰死的三天之后,只此一晚,他便熬不下去了。
是牛奶的香味啊。太宰治拎着他的贴身衣物笑道,故意将它抛到很高很高的地方。他总调侃中也长不高的事情,中也便背着他喝好多好多牛奶。箱子倒是积攒了一大堆,可惜个子没见长一丁点。中也气鼓鼓地被太宰摁着头走着,一边跳一边怒骂着混蛋啊之类的话。再是情人节,两人意外的和好了一天,谁也没有找谁麻烦,相处地好像熟悉的老友。其实中也知道是自己输了前一天晚上的赌,赌约是他一天都要好好对待太宰治。只是不知道那个混蛋为什么变得奇怪,语气也生分起来。后来他知道是这个人的醋意实在浓厚,见中也桌上的爱心巧克力便阴沉了脸色。再其次是外面下着雨的咖啡馆,太宰治说着出了新品就带他来,海盐饼干和冰激凌还有咖啡混合的感觉实在难以忘怀。
走马灯,将死之人的标志。他见过多次,在世界崩塌前夕。只是这一次的痛苦实在难忍,心脏快要被撕裂的痛苦,眼泪从眼中砸在地上。他竟然哭了,为了自己的宿命?恐怕不是的。他想,自己是真真正正地爱上了太宰治,是想要救他出深渊的那份爱啊。哪怕那份爱只有刹那,可它也存在过,如同消逝的焰火曾经开出的花朵。他在无人的巷子里哭,边骂自己不争气边哭。远处传来鞋子接触地面的声音。倒是那人惯常的走路方式——
“中也君竟然躲在这里哭啊?哎呦呦,让我猜猜,应该是以为我死了吧!”
熟悉的声线和脸。中也抹了把眼泪把太宰治扑倒在地上,拳头砸了上去。
“用不着这么恨我吧?哎哟,啧,狗狗又不听话啊!”
为什么,你明明死了又回来了?为什么?给我理由啊!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他放肆地大喊着哭泣着。
“蠢蛞蝓,你不知道我可以控制心跳吗?再来个延长时间的异能,不就可以做到了么……”
中原中也只顾自己想着没听他说话,便把头放在他肩上睡过去了。太宰治将他扶起,看他糟糕的睡颜着实开心。
他确实耍了诡计,以此探得爱人心意。
没错,他的的确确深信不疑彼此相爱。从见到那盒爱心巧克力所感到的疼痛开始他就明白了一切。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只要是自己的东西便不容许被别人触碰。他理所应当地在正处青春时爱上中原中也,有些暴脾气但心地柔软的搭档,趁着年少便胡作非为的两人。在渐渐成熟他时将这份情感埋在心底,毕竟Mafia需要的不是赤裸裸的爱情,而是枪口、金钱和守护。他在彻底明白一切的时候便剥开,血淋淋的心口上有他亲手刻下的誓言。不是那句“你必须比我晚死”,而是“爱”。刹那的,如同残阳一般将逝的爱,他将这片刻做了永恒。
考验。他在看到书的全貌之时就迫切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不敢赌,他早已用命赌了太多的事情,他不敢再问天地是否来战。他怕自己一败就输了所有,包括他的黑漆漆的小矮子。于是他设下诡计,尽管人经不起考验——不对。中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他是降生于世间的神,而他们互为对方的神祇,拥抱彼此,羽翼轻轻拂动。于是太宰治,算计了一辈子的太宰治得出结论:免去猜疑和恐惧,并不是书的原因,自然也不是其他的原因——
那么排除万千干扰项,剩下的就是正确答案。
他们互相相爱。
书的力量在那一刻被消灭。
“混蛋太宰治!你就是为了听我说那句腻歪死人的话才算计我的吧?”
“哪有哪有,我只是想试试百年不哭的蛞蝓到底有没有泪腺。”
“你……!”
黑暗中中也再一次睡去。当他惊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太宰治在窗前望着远处,表情难得安宁。
“在看什么?”中原中也凑过去。
“我的过去和曾经都已过去。”太宰治伸手,脸上的绷带被他扯下在空中飞舞。
窗外亮光大盛。初生的太阳悄悄从云层中探个头出来,万物在它的照耀下染上金黄的色泽,连同太宰治黑色的眸子,似乎在那之后就有了光明。
“残阳落去。过去的我已经死去。”中也笑了,太宰治也笑了。他们笑着从窗边一直嬉闹到床上。
“我,破晓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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