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喜欢读毕淑敏的短篇小说,比如《紫花布幔》、《女硕士今天答辩》等等,构思别具一格,读后引人深思;而一篇名为《苔藓绿西服》的故事读后尤其耐人回味。
故事是这样的,百货商场里有一件普通的男士西服,因为一种不可捉摸的颜色——苔藓绿,而少有人问津,不像其它颜色的西服总会被喜爱它的顾客买走。
而另一边,是一位端庄的中年女性,也是这款被称为“苔藓绿”染料的设计师,她以各种人物的姿态、不遗余力出现在商场,尽最大可能地向顾客推荐这款颜色,但无论是她的亲朋或友人中没有一个对这种颜色青眼相看。
也难怪,这种颜色在乍看之下的确不那么讨好,况且拥有悦目色彩的衣服也实在太多了。只是人们不知道,这种颜色的染料有它的奇特之处,用这位设计师的话说就是,只要你肯给予这款颜色一点点宽容的时间哪怕只是几分钟,它就会显现出任何一种你喜欢的色彩,而事实上几乎没有人在选择西服时因它将目光稍作停留;而这个女设计师直到故事的快结束时才说出这个秘密。
如果她早些说出来,这种颜色或许会变成抢手的香饽饽,卖到断货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她之所以一直都没说,或许也是希望别人能在未知中去发现这种颜色的神奇,这样一来,才会拥有从心底升腾的那种惊喜与愉悦吧。
然而这件西服始终也没有遇见知音,小说的结局让人五味俱全,女设计师在很久以后以为终于有人懂得欣赏这件西服的颜色而感到欣慰的时候,事实却是一只老鼠在西服上咬了一个洞,被商场经理发现后甩进了仓库;那个被老鼠咬过的空洞,仿佛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无言地泣诉着它的寂寞与哀伤,让人唏嘘不已……
以前读这个故事,觉得作者传达的理念在于,一般情况下人们容易被惯常的审美所羁绊,外在的、直接的美丽任谁都能一眼分明,却不知有些细水长流的美好需要给予一定的时间才能品味出来,而且愈久弥香。而今再来回味这个故事,又觉得它在传达着人生在世,知音难求的渴望与无奈……
也许好的小说就是这样的吧,让我们在每次重读之后都能收获新的感受与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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