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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愧是今年最佳恐怖片!

它不愧是今年最佳恐怖片!

作者: 中影指数 | 来源:发表于2018-09-12 14:41 被阅读0次

    中影指数:终于,《遗传厄运》来了!它如同罗伯特·艾格斯《女巫》与温子仁《招魂》的合体,杰出程度直逼斯坦利·库布里克《闪灵》。

    终于,《遗传厄运》来了!

    它如同罗伯特·艾格斯《女巫》与温子仁《招魂》的合体,杰出程度直逼斯坦利·库布里克《闪灵》。

    不同于日韩恐怖电影多重感官刺激,美国恐怖电影热衷在稳健的叙事中,逐渐渗入意识恐怖,属于“诛心”,所以优秀的美国恐怖片,首先是一部水准之上的剧情片。

    温子仁《招魂2》,剧本便相当扎实,沃伦夫妇对咒语的解谜,令鬼屋中的恶灵具备明与暗的双重层次,观众可由此享受视听与剧作的叠加快感。

    (温子仁《招魂2》中的沃伦夫妇)

    《遗传厄运》的神秘与惊悚,同样不只停留于“眼见”与“耳听”,而是深入叙事之中,令“厄运”如跗骨之蛆,无法摆脱。

    这是沉浸式的恐怖。

    有这种效果,源于它在电影的各个层面都极为成熟,导演兼编剧阿里·艾斯特在其中埋下无数令人吃惊的细节,每一个细节,都那么隐秘,却又那么突出。

    这些细节,使影片在不动声色之间,以无比清晰的手法,呈现了一个稍显晦涩的恐怖内核:

    西方地狱神灵之一派蒙王对人体的寄宿。

    这部电影到底有哪些惊人之处?一一来说。

    精心设计的细节

    袖口的脱线

    妹妹查莉因为听见屋外的召唤,所以手拿被剪断的鸟头,出了屋子,镜头给了她橙黄色衣服袖口一个特写。

    袖口有十分明显的脱线。

    根据父亲史蒂文与母亲安妮的职业及居所,可以判断他们是典型的美国中产家庭,不至于会给女儿穿脱线的衣服。

    袖口脱线,显然是为了契合查莉诡异的形象,以及整个故事令人不安的巫术气息。

    脱线其实就是一种“破坏”,这种“破坏”已经由祖母潜移到查莉身上,但无人察觉,它是古老巫术毁灭现代家庭生活的物化表现。

    脱线旁的鸟头,则是巫术的第一个象征。

    电线杆与土堆

    哥哥彼得带查莉去同学会,汽车在美国荒芜一人的公路疾驰而过,一个凌厉的空镜留下一根电线杆与一座土堆。

    此时,电线杆恰好挡住土堆正中,如一块碑与一座坟。

    放大这一画面,可以发现,这并非偶然的镜头处理,因为“碑”上有降神会招魂的图案,这是“碑的铭文”。

    (红圈中为树杆上的邪灵图案)

    这图案,与影片临近结尾,安妮在阁楼看见的完全一致。不过这里是灰白色,阁楼里的是血红色。

    入夜,查莉在此遇难,镜头再度停留于此,但电线杆与土堆的关系已经改变。

    镜头位移,导致在观众视觉中,“碑”与“坟”分离,对应的正是查莉的悲惨遭遇,虽然导演在次日才将查莉的命运直观展现而出,但早在这一个镜头变化中,便有了生动紧张的预示。

    白点的捕捉

    查莉事件后,一夜,安妮枯坐在汽车中,彼得刚好回来,安妮的眼睛锁定他。

    彼得推倒自行车,也不扶,顿了一下,上楼。彼得进入楼中,不见。

    此时,一个几不可见的白点遵循某种轨迹,飘上楼然后隐匿。

    (红圈中隐约可见、并有清晰运动轨迹的白点)

    安妮的视线一直锁定它。

    这一个白点,既是安妮在看不见彼得后,对他运动轨迹的高度提炼与想象,也是影片中“灵”的象征之一。

    导演始终没有呈现地狱恶灵派蒙王的具体形象,而是以形态不一、突然闪现的光(形态包括光团、光斑、光带、光圈)代替,这个白点出现于影片前半部,代表的是人世间清洁的“灵”,而它将在影片后半部被恐怖的“恶灵”推出宿主的身体。

    被子与蚂蚁

    安妮有梦游症,一夜,她突然睡醒,发现枕头和被子上有少量蚂蚁。

    她去到彼得房间,看见彼得全身上下已被蚂蚁裹满。这是全片最惊悚的镜头之一。

    然而,更惊悚的是,回想安妮房间被子的花纹,凸出、细小,和蚂蚁的形状几乎一样,所以在安妮的梦境中,其实很难分清“真蚂蚁”、“假蚂蚁”,预示的,是安妮在彼得与史蒂文心中的形象:

    母亲(妻子)在真假之间游离,是全家最危险的人物。

    (被子花纹与蚂蚁对比)

    显然,被子这件道具不是随便选的,它既在蚂蚁成灾时制造视觉幻象,也在故事的阴暗中补充安妮的人物形象。

    镜中的琼

    正是琼,将安妮引入降神会深渊。

    安妮在琼展示过招魂仪式后,仓惶离开,走到门口,被琼叫住。

    其实此时,琼已在墙上的镜中产生一个极虚的影子,但镜头在对安妮进行完全的强调,等琼说出能直击安妮的重要台词(你没有杀害她,她没有离开你),琼在镜中的影子变得清晰无比。

    (镜子中的琼在虚焦、实焦间的变化))

    安妮与琼在实焦、虚焦之间的关系改变,喻示的,可能是命运的一种交接。

    固定机位,框住镜中画面进行变焦,使琼有了一丝女巫的意味,即使光线相比琼在招魂时明亮许多,但恐怖气氛却不减反增。

    以上只是《遗传厄运》中丰富细节的“冰山一角”。

    安妮嘴边的巧克力碎屑也是重要细节之一

    当这些细节被填入镜头、表演、叙事等影片的表现手法之中,最终,它们抵达了《遗传厄运》所传达的深刻意蕴。

    充满力量的镜头

    《遗传厄运》的部分镜头设计,与影片营造的恐怖气氛十分契合。

    葬礼时,下沉式运镜,随着落棺入土,镜头从参加葬礼者身上逐渐沉落,最终定格在地面以下,呈现出“重压”般的观感(影片在此时贴出了A24的厂牌标志)。

    安妮突然闯入彼得房间,抱住彼得的头,镜头突然90度旋转,带出整个空间的异变,暗示安妮与儿子彼得之间紧张无比却渴望亲密的关系。

    安妮去找琼,走在走廊中,镜头完全倒悬,突然又翻转180度,令人想起《天才枪手》中的同款运镜方式,都是为了将人物内心的焦灼通过视觉推向极致,这是电影视听语言对角色心理状态的绝佳表达。

    查莉出事时,在夜晚的美国公路,镜头则将空间压缩到一个汽车轮胎上,并从轮胎顶部垂直拍下它的疯狂转动,以及它与路面的可怕摩擦,从而精准控制观众对一起惊悚车祸的不安情绪。

    沉降、旋转、倒悬、垂直,或在真实房屋与模型房屋之间穿进穿出,《遗传厄运》的镜头运用绝对经过了精心安排,以传达人物不断游走于扭曲空间的状态。

    出神入化的表演

    艾米莉·布朗特在《寂静之地》中对孕痛的极致演绎,已经具备奥斯卡提名水准,而在《遗传厄运》中,同样能感受恐怖题材对演员表演的考验。

    妹妹查莉

    查莉饰演者米莉·夏普洛这张脸就已经赢了。

    这是一张天然为恐怖片而生的脸。

    当然,化妆师在她脸上做出的褶子,以及她在表演时有意将上下唇错成诡异模样,并同时依靠表情在冷淡与单纯之间形成强烈撕扯感,这些,都进一步完善了她神秘而异常的举动与形象。

    虽然出场时间不多,但毫无疑问,她将是恐怖片史上最令人难忘的童女角色。

    哥哥彼得

    查莉出事的一瞬间,彼得坐在汽车驾驶座一动不动,镜头专注于他表情单一的脸,从而记录下了整部电影最令人难忘的表演之一。

    镜头持续了数分钟之久。

    但确实,在演员亚历克斯·沃尔夫(21岁)脸上看不到第二种多余的表情。所有的、极致的惊恐,在他那张岿然不动的脸上,富有力量地向银幕外渗透。

    这是段位极高的表演:

    演员的表层皮相几乎静止,一切狂风暴雨的情绪都被锁在皮相之下,但观众分明可以分毫不差地感受到。

    所以彼得眼泪流下的一刻,观众知道这是必然结果。

    当另一场戏来临,亚历克斯·沃尔夫在教室做出极度扭曲的表情,并撞断自己的鼻子,他又为彼得这一角色增加了其它层次上的可信度。

    母亲安妮

    托妮·科莱特对安妮的诠释,令人想起《闪灵》,然而,她并非《闪灵》中的“夫”或“妻”,而是将“闪灵夫妻”的狰狞与惊恐同时吸收。

    (影史经典的闪灵夫妇)

    然而,她在片中那些极难模仿、并对情绪有精准表达的扭曲表情,并非她表演的全部,她真正令人吃惊的,是即使身在镜头外,依然能让自己的情绪潜入镜头之中。

    经典的三人用餐场景中,安妮神乎其技地发了一通脾气后,镜头隐去她,移向儿子彼得,此时只要细听,会发现这个没有她画面的镜头仍然是属于她的,因为她的鼻息隐隐传入了画面中。

    如果鼻息只是对刚才所发的“脾气”在呼吸上的延续,也不算经典,然而,可以明显感觉到其中含有一种小心翼翼的颤抖,这是对儿子彼得的内疚与讨好。

    (安妮在餐桌上)

    镜头移开的瞬间,安妮的情绪已经转变,而这转变的情绪却尾随镜头而来,镜头的运动根本无法摆脱她的表演,这简直是令人恐惧的演技!

    结构分明的叙事

    《遗传厄运》构建了三层空间。

    影片开场,视线便推入一幢模型房屋,越推越深,直到在模型房屋中,推出现实叙事空间:父亲史蒂文催促儿子彼得起床,一只狗在房间徘徊。

    (安妮制作的模型房屋)

    在主体的现实空间中,母亲安妮利用自己的模型搭建与雕刻工作,对现实世界进行模仿。

    剧作便在模型——现实——模型这三层空间中任意进出。

    对应这三层空间的,是安妮的梦游症——现实——梦游中的二次梦游。

    所以整部电影形成了无法逃脱的“厄运迷宫”。假想彼得烧毁整幢房子,甚至离开美国,他也将始终处于巫术的迷宫之中。

    而恐怖效果十足的配乐,则令叙事一直保持压抑、诡异的基调。

    导演费这许多功夫,表面是讲了地狱恶神派蒙王如何寻找新的宿主,但其实,他借“恶灵喜在人最虚弱时入侵”,探寻了人类意志力脆弱与强健之间的辩证空间。

    (影片本身的构图也富有空间之美)

    片中这一典型的美国家庭,在接连失去至亲后,其身处的精神世界势必被扭曲,剩余的人是否有足够意志力将这种扭曲逆转回正常状态,决定了这一个美国家庭能否继续存在。

    安妮先是求助“丧友互助会”,效果甚微,她在琼的“蛊惑”下,转而求助于“招魂仪式”,证明她的意志面对精神抚慰的诱惑,仅存一丝极为脆弱的抵抗力。

    (安妮参加共助会)

    而在一个家庭中,当其中一人的意志被彻底击溃,其他成员的身心,也很难再维持健全。

    就算无人被击溃,这个家庭仍会源源不断产生新的诱惑、悲伤、考验,直到家庭意志被撕开足以导致最终毁灭的微小缺口。

    这也许就是“遗传”(Hereditary)的真正含义。

    借助这种“遗传”,恶神才得以完成宿主转移。

    正是这一层关于情感伤害与意志力辩证的清晰意蕴,某种程度上“洗”掉了影片在神秘学与隐喻意义上的晦涩,使《遗传厄运》不必像《女巫》那般令人难以理解。

    这部极度邪门的电影,说到底,并非对神秘恶灵的“献祭”,而是对残破而紧张的家庭关系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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