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山路，缓缓出现一辆半新半旧的破旧班车，车厢内坐满了人。
在司机和副驾驶之间是隆起的班车引擎盖，下面是汽车的发动机，引擎盖是一个椭圆形的连接装置，中间有合页相连，检查机器时可以折叠翻盖，平时下面有扣板手固定。外表用皮革包裹，以防引擎盖外表漆皮被剐蹭。
许多人没地方坐，或者携带行李没地方放，会落脚在引擎盖上，但司机总会大声吆喝，提醒不要坐在引擎盖上，不要把东西放在上面，不要踩踏引擎盖，引擎盖承受不了过重的物体，引擎盖一旦变形，打开会很麻烦。司机虽然这样强调，但是遇见熟人了，或者轻一点的物体，也会让他在边沿坐一坐，或者周边的空地上放一放行李。
粮库的这位就把几个磨辊，放在了司机旁边的引擎盖副驾驶空地上，邮电的那位也把不大的两个邮包放在引擎盖末端。粮库的人与邮电的两个人比较熟悉，天南海北扯闲话。
“邮电和电信分家，有的说电信好，有的说还是邮政好，可最后都是跟着业务走，谁在什么岗位上的业务属于哪个部门，人员就会划到什么单位。现在分开几年了，电信的业务是越来越好，年终有许多奖金。邮政业务萎缩，日子不好过。”粮库的也倒苦水，“过去工资能拿全，现在不行，要靠自己跑业务，挣的多拿的多。”
听二人如此说，一个教师忍不住，“你们还能拿到工资，我们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有储蓄的还可以缓解燃眉之急，没有的只能从家里带粮带菜，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工资到手。”
海一和燕子就在这回城的班车上，听着外面的这些事，世间之人谁没有烦心事。人和人相比，至少自己不缺衣少穿，工资没有少发一分，眼前虽然麻烦还没有结果，那些臆想的事情，没有发生，所以都是不切实际，只是空耗精力。
海一提议燕子，咱们就在车上睡觉，打发时间。海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汽车的马达声在上山的时候有气无力，呜呜呜的像老牛一样吼叫。下山的时候，司机为了节省油，放在空挡上滑行。海一与燕子虽然假寐，机器轰鸣声让睡意不是十分清晰，昏昏沉沉，过去的汽车走的慢，时间也慢。
终于翻过一座山，眼前出现小城的模样。一阵亲切和熟悉的情感涌上海一和燕子的心头，这里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朋友，还有老人提醒以后自己要见的那位大手。大手那次来单位只有一面之缘，海一觉得大手是否值得托付，能否解决自己这一身的麻烦，都是未知数。海一看着家家户户冒出的炊烟，不由长吁一口气，这是生生不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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