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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内外(十一):孟郊,生活就是眼前的苟且,先放下远方看看老母和

唐诗内外(十一):孟郊,生活就是眼前的苟且,先放下远方看看老母和

作者: 王自鹏 | 来源:发表于2024-01-25 16:55 被阅读0次

    其实孟郊不算运气差,可惜就可惜在和孟浩然一样先是走错了路,再回首时已经错过了青春年华。为什么这么说呢?在唐朝,科举是正途,但是除了科举之外也有其他的做官途径;李白因为自己的身世不得不走举荐这条路,孟浩然和孟郊则是主动选择了这条路;但是这条路真的是很难走的。

    无论是举荐还是参加科举考试,自己的文学功底都是非常重要的,那么区别在哪里呢?那就是获得机会前的热身。我们之前讲过唐朝的科举考试阅卷是不遮盖考生姓名和籍贯的,也就是开卷阅卷打分,这样就势必受到此人在文坛的知名度;那么获得机会前的热身就显得非常重要了,举荐就是让举荐人在知名度上帮自己一把,一般通过在野的人完成,所以讲究机缘巧合和相见如故。科举考试前的热身跟举荐就不太相同了,科举考试前的热身讲究的是有针对性,京城的名人、官员等居所固定,就算是出门吃饭也是在固定的场所,因此讲究的是脸皮厚、有耐性,说白了就是软磨硬泡。有时候也讲点技巧,例如朱庆馀的委婉小作《近试上张水部》,让朱庆馀一举通过科举考试。

    孟郊和孟浩然一样,学成之后就开始云游,希望能遇到自己的子期,有一段高山流水的传说。但是现实往往不从人意,一来在野之人多清高脱俗,不愿再沾惹尘世;二来就算是想推荐,可能也无能为力,因为毕竟人走茶凉;三来可能并不像轻易推荐,毕竟短暂的缘分并不能肯定此人就是能人异士,万一看走眼了岂不是给朋友添麻烦。这也正是举荐这条路成功的人非常少的缘故。说白了,你要是有真本事,你就去考试;你要是想清高,那你就别去做官了,参禅、作诗、附庸风雅算了。

    可孟郊在这条路上一走就是多年,直到“四十一岁时才通过老家湖州的乡贡考试,拿到京城科举的准考证。”四十二岁第一次参加科举开始,没有名望的他只有名落孙山。开篇咱们说孟郊的运气其实不差,别人没有通过考试那就是没有通过,只能收获经验,可孟郊不仅收获了经验,还收获了韩愈。对,就是那个人生如过山车,要多刺激有多刺激的韩愈。

    两人一见,感觉彼此都很眼熟,仿佛上辈子一起战斗过一般;此时的韩愈早已名震长安,不过有一件事情让孟郊有点既敬佩又不爽,那就是名扬四海的韩愈比自己小十七岁。这可要了老命了,心理压力那个大啊!那是估计孟郊后悔得都要撞南墙了,自己要是踏踏实实走科举考试之路,十几年下来岂有不中的道理?

    后悔归后悔,接下来的考试还是要继续啊。第二年孟郊再战科举考场,结果依旧无法让他满意。苍天啊!大地啊!难道是我的才华真的不够吗?眼泪哗哗直流的韩愈用毛笔沾着泪水写下了自己再次落榜的心酸,《再下第》。

    《再下第》

    孟郊

    一夕九起嗟,梦短不到家。

    两度长安陌,空将泪见花。

    韩愈一看,这可不行啊!作为我的好友,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是第四次才过的啊!你才两次,两次而已啊!来,不要气馁,干了小弟给你煲的鸽子汤,《长安交游者赠孟郊》。

    《长安交游者赠孟郊》

    韩愈

    长安交游者,贫富各有徒。

    亲朋相过时,亦各有以娱。

    陋室有文史,高门有笙竽。

    何能辨荣悴,且欲分贤愚。

    这是什么?这就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韩愈一首诗歌不仅让孟郊得到了举荐之实,也让孟郊重燃了一点信心。为什么只是一点呢?这就是名人效应,自己的老弟这么替自己吆喝和鼓励,考试的压力就更大了。这时候,孟郊的老母亲知道自己要登场了,毕竟自己手中的线自己最了解,一句加油,喊得孟郊一下子来了精神。对,干就完了,想想韩愈的八战成名,自己确实不应该自暴自弃。人家拿你当兄弟,你拿人家当垫背,八次之战的老韩也是心力憔悴好不好?

    韩愈的助力,加上孟郊的经验,第三次发起总攻的孟郊终于如愿以偿,进士及第。人到兴处,诗酒伺候,孟郊的第一首广为传唱的诗歌借势而出,《登科后》。

    《登科后》

    孟郊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大哥我今天就是开心,开心,开心得很!!!哈哈哈哈!

    孟郊本以为就此可以施展的抱负,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可现实总是这么无情。韩老弟的四门博士本不指望,可开篇就是韩老弟的底线县一级的,总是让人不免抱憾。孟郊出仕不利,仅得县尉。

    伤心过后,还是要面对生活,母亲为了自己操劳了这么多年,也该享享清福了。遇事儿想到母亲是孩子的天性,感慨之余,第二首力作《游子吟》问世。

    《游子吟》

    孟郊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按照韩愈的性格,县尉就县尉吧,反正我好好干就行了。但是孟郊不是韩愈,他更像是孟浩然,怀才不遇的感伤占据了他的心头,影响了他的正常工作。其实生活本就是眼前的苟且,完成了苟且才有远方的诗和田野,但大部分人都反其道而行,想的是放下眼前的苟且,追求诗和远方的田野。也许这才是悲剧的开始。

    看到自己的好友如此不得志,韩愈也确实觉得屈才,经过韩愈的推荐孟郊做了水陆运从事,比起原来的差事好了几个级别。但经过如此坎坷的韩愈,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不久之后便有些悲伤地离开了。

    也许人生不过是选择,选择路途,更选择心态,所以不妨看开一些,诗和远方也许美好,但是眼前的苟且也许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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