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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愿您在那边一切安好

日记|愿您在那边一切安好

作者: Haruki_阿树 | 来源:发表于2021-12-25 10:53 被阅读0次

    听到雨打在石棉瓦上的声音,我从午觉中醒来,习惯性地检查微信,看到一位长辈的朋友圈。在她文字和配图的背后,我大致明白什么事情发生。面无表情地,我独自徘徊在衣架前,心里像堵着石块,忽而痛哭起来。

    “二嗲已去世。”我在似醒似梦中,触碰着这样一个事实。

    初次认识他,还是三年前,那时我刚毕业,回到老家工作,住在向阳老师家。在经历考研失败,以及失去所有朋友关系后,那时的我好比放逐到荒原的人,不知道自己以后做什么,对自己能做什么也毫无信心。常常,我会在休息日里看书写日记,但那时这些事,并没有对我产生直接的反馈,我对自己所做的是否有意义,心里是画着个问号的。

    而二嗲在见我几次后,忽然有天几人一起盖着被子,坐着烤火时,他对着正在写作的我说道:“好伢子,以后有出息的!”我抬头看向这位老人,右眼有些模糊的他,笑着却是那么亲切,而听到他的肯定,我心里暖和极了。

    也是在这样一次不知玩笑还是真话的认可后,我对这位慈祥温和地老人,有了很多好感。在无事可做时,也会有句没句地搭些话,见到他时,忍不住会热情说上几句。

    夜晚公园中坐着的老人

    有次周一外面下着雨,家里人都各自有事,我独自在家,看着电影忍受寂寞。他开门进来,手里提了些药,问了才知道这是治疗背痛的。他告诉我自己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法在乡下做事,晚上常常感到如针扎得痛感。我强作关心,但却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做敷衍地要他多多注意。他自知无趣,便站在窗前默默观雨,看着天空那些如丝的细雨,随风斜飘,看着屈子公园道路旁的樟树落下的叶子,我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在盼什么。

    后来我便很少见过他,特别是从老家转到长沙工作后,我就几乎失去他的消息。上次见面还是去找朋友时,发现他正躺在垫着棉被的木椅上,脸颊凹陷,面色有些发黄。在等待朋友中,我寒暄几句,才知道他的病愈来愈重,现在走路都比较困难。而听着他轻声地说着沉重的病痛,我心思却在与朋友的见面上,简单说几句,便找理由离开了他。

    而这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在他死去后的第四天,在他下葬这一天,我才知道,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女友看到我忽然情绪激动,却是不解,问我怎么了?我不知怎么回答,他与我非亲非故,甚至怎么称呼他,我都是学别人的,他多少岁,喜欢什么,年轻时是怎样的人,我一无所知。但我却难以制止自己内心一种哭泣的冲动,我抱住女友,在她肩膀上抽泣,像个小孩一般。

    我为什么为他而哭?

    因为他的亲切他的笑容,在我贫瘠的心灵,照下一抹阳光;因为他的隐忍他的坚强,在我所不知道的角落,忍受病痛;为他而哭,也是为所有受难者而哭,年仅68岁的老人,在这两三年里,受了多少罪又忍了多少个失眠的夜?

    写到这里,我忽而感到一些其他的想法,我在想对于其他仍然活在这个世上那些重要的人,我的外婆,我的父母,我的爱人。我在不断向他们索取中,在有限的生命里,我又能做些什么?

    二嗲他的两个孩子很孝顺,儿子为他在医院跑进跑出悉心照顾,女儿时常去病床前服侍老人,在最后的日子里,也邀请同村老人陪伴他聊天取乐。我想,即使二嗲无法排除身体上的痛苦,但有这么多亲人的爱,他临终前依然觉得自己还好过吧。

    死去的人,终究带着亲人的思念离开,活着的人,更要珍惜健康生活的每一天。二嗲已走,但还有许多人正等着我,希望后面我能为他们多走点事,这也是回应二嗲对我的肯定、

    最后我发条信息,问了许久未联系的朋友,心里埋下个心愿——过年时,一起去老人家墓前祭拜,带上鞭炮,告诉老人,我很感谢他曾出现在我的生命。我想那一天也会下着细雨,初春的嫩芽已经萌发,枝头的小雀飞起,在天空划过一道白色的印记。

    二嗲,愿你在那一边,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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