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两夜终于赶上了大家追剧《知否 知否》的进度。尽管剧集刚刚播送过半,但是长尊有序、门当户对的思想有如牵着木偶的垂线,无形中支配着每一位剧中人的举手投足,甚至命运的走向。
古人的故事千百年来仍在一幕幕一遍遍地在现代社会重演着,这无疑是对今人最大的讽刺。自古以来,婚配讲究门第;新中国以来人民当家做主,阶级制度被扬弃,但观念是植入文化骨髓里的。当下的谈婚论嫁,除了有房有车,还得有个一线城镇户口,就算再打通医保、平权教育,北上广当中自然还是帝都的户口最值钱。
作为一个正宗北京人,我还算是有点资格揭揭北京人的短——很坦诚的讲,并不是造作地自嘲——贪、懒、笨、馋。爱贪小便宜,好吃懒做、善托关系走捷径。当然,你去找去吧,凡是大城市里总能找出一大帮无德无能但霸占着好资源好位子的主儿。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还不就是因为政策上有优待嘛,养尊处优、吃喝不愁,光是首都市民四个大字,就能把自己忽悠晕了,干嘛还要拼命和外地人抢吃食?跌份儿!就拿这户口来说,外地人或是得托关系找门路、或是考大学当公务员,熬费着大半青春也未见得能混来北京人的身份证。但是土著就不同了,自打眼睛一睁,不论是瘸是傻是疯是癫,生来就赢过全国十几亿人。你说,他跟如兰一般“嫡出”,还须急什么、怕什么?
“知否”在我心中留下的印象,就好比是“红楼梦”的戏班子进了“延禧攻略”搭的台子,满是洋溢着浓重传统元素的古代中产阶级间的“宫斗”大戏。依旧例,这类戏码必有玛丽苏模样的女主,但是人物形象的塑造就好比是在镂空雕板上的刻刀子,得把这眼前碍事的人事物一刀一刀地剔除下来,方能大功告成。换句话说,主角形象的突出,要是没有居心险恶、好耍手段、与主角有着血海深仇的反派人物,自然是孤掌难鸣。且看“知否”里林小娘这般人物越是心狠手辣,在观众心里埋下快意恩仇的伏笔也就越深,等待时机成熟得以反击时自会觉得十分解气,主角的光环也就由此越发刺目。
女主明兰隐忍机智有分寸的劲头儿,我们普通人当真是难以学到,也恐怕是一辈子也碰不上一个这号人物。但陪衬她的“绿叶”,我们却能见识、体会到许多。我们都厌恶林小娘,恨她心术不正,还教坏了女儿墨兰。但墨兰相貌端庄、善于诗词,按照剧本的设计平心而论,本是这盛家最优秀的女儿。然后她的这种出类拔萃竟是迫于内外交困的压力,硬生生逼出来的。墨兰本是庶出的,亲生母亲始终不受祖母和大娘子待见,亲哥哥不好读书不明事理的,要想在家里出头,就必须要比嫡女更优秀——在家里百般讨父亲欢心,到了出阁的年纪又精挑细选地钓金龟婿,加之从身为妾室、家道中落的生母身上习来的执念,又一心非做高门大户的掌房正室不可。于是,墨兰把俗世的标准认作是自己的人生目标,将旁人的夸耀与妒羡当做是自己该有的幸福,活生生地成了一个活在别人的眼里的“奋斗逼”。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命运给予她的全部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一个人努力奔命并没有错,但只为了把别人踩在脚下并不是奋斗应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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