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父母在教育子女的方式上,或多或少都留有自己受教育的痕迹,或传统,或修正。终归是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孩子,不管她(他)愿或是不愿。
多年以后,当我站在灶前,把菜倒入油锅,在“哧啦”声中一蹦三尺远,哧啦声稍微减小时,犹疑着转身,慢慢靠近灶台,看油花四溅已收尾,便快速接水倒水盖锅盖,就怕慢了再让四溅的油花给烫着,顺带着放上蒸屉馏馒头。如此的水煮菜居然吃了两三年,在同事聊天时才知道,哧啦声中的翻炒才入味,青菜白菜开锅后快出锅,才不会烂成泥,馒头另外单独馏熟即可。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我,认为一切是理所当然,只是奇怪自己炒菜确实难吃,却从没想过为什么。原来错误是如此低级,我却持续了两三年。
姥姥去世时,母亲十五六岁,上有哥姐,下有小妹,是爹不亲娘不爱的那位。家里烧火做饭,喂鸡喂猪的脏活累活全依仗她,饭不好吃还得看脸色听难听的;家外地里的活还得搭把手,充当整劳力。
被脏活累活埋没的母亲,在我出生之后,暗暗发誓“自己没有娘干了一辈子脏活累活,自己的儿女是有娘的孩子,金贵着呢”。
于是,农忙时节,下列一幕时常上演:“她爹,你来烧火。”“她爹,你来……”而干农活累极了的老爹,通常会火冒三丈“有孩子们在,你非让我干!”老妈通常讪讪的,有时候会自己边烧火边掌锅;有时候我和弟弟赶紧自觉的走过去烧火;有时候同样累极了的老妈也会火冒三丈,战火四起。唉,苦难岁月的星星之火也能燎原。
于是,在母亲羽翼下成长起来的我,回家后就是坐在炕上等饭吃,最多饭后收拾一下碗筷,一直延续到今天。每当我到灶前要充当大厨时,都被母亲嫌弃的赶到一边“去去去,别添乱了。”一度母亲老是担心到我家吃不上饭。而我也很荣幸的被言中:老爸在我家时,早上着急上班的我,把没煮熟的蛋端上了桌。老公的同学在餐桌上对着厨房里忙碌的我问“嫂子,鱼不熟吧?”我尴尬的端进去再回锅。
而渐渐长大的大女儿也嫌弃的说“奶奶做饭最好吃,姥姥做饭第二,你第三。”而有时候点的炒酸奶,炸豆腐干,红烧肉更让我束手无策,就更嫌弃了。我眼一瞪,“想吃自己做。”于是培养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儿被提上了议程。当小小的她端着品相俱全的煎蛋,煎饼,煎鸡翅,蛋挞上桌时,我由衷的赞叹“真棒!继续努力吧。”
想起朋友家的孩子,我们俩独处时,她端着我刚喝完咖啡的杯子进了厨房,打开自来水冲了半天,红着脸端着杯子出来了“阿姨,刷不净。”“没事,没事。倒上开水直接用就行。”暗自叹息着“这要独立生活可怎么办?”和她妈妈谈论起此事,她说“我年轻时跟我妈干了一辈子活,她自己出去玩让我洗衣做饭。我自己的女儿我不能让她干活,在家一天享受一天吧。”
高尔基说:“单单爱孩子,这是母鸡也会做的事情,可是善于教养他们,却是一桩伟大的公共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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