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给我们打开了白英家的房门后,我和小陈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个到处结满了蜘蛛网,落满了灰尘的屋子。
白英的屋子是一个堂屋加上三个房间的结构,似乎是因为他生前经济拮据的原因,他屋子的墙壁和天花板都保留着最为原始的水泥表面,而这恰好给那间半年无人居住的房子平添上一股极大的阴森感。
在渐渐习惯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之后,我和小陈开始捂着鼻子在屋子里细心地搜索着,不过搜索了大半天,我们能够找到的却只有那些废弃的旧家具以及白英生前使用过的日用品。
就在我们快要放弃在他的屋子里继续搜寻线索的时候,小陈却在那堆遍布灰尘的家具里翻出了一块粉色的毛巾,并从包裹着的毛巾里找到一只黑色的小本子。
“方哥,你快看,这上面有东西!”将小本子拿到了那扇坏掉的窗户前面,小陈借着光亮看清了本子里的内容,然后大声地招呼我说。
“方哥,这个应该是个账本,不过在白小白失踪以后又变成了白英记录线索的日记本了。”将黑色的小本子展开放在了窗户底下,小陈一边翻开本子一边和我解释着里面的内容。
从小陈手中接过了那个小本子,我借着从窗外射进来的不是很明亮的光线,随意地翻看着里面的几页内容,在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之后,我认可了小陈的观点,并将那只本子交回到了他的手中。
“方哥,新发现,本子的封皮里夹有照片,你快看,是那孩子!”从我手中接过了本子又再次翻看着里面的内容,不过这一次,小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激动地跑到我的旁边对我叫了出来。
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小陈拿到我面前的那个本子,在看清了封皮里夹着的那张照片之后,我的内心突然感觉到了颤抖。
“果然是他,凶手。”看着那个似曾相似的面孔,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欧阳静雪的颈脖被切断的那一瞬间。
拿着红色气球走在餐车里的稚嫩孩童,被遗弃在黑暗角落里的一寸照片……这两者在我的眼前出现了完全的重合,让我确认了那天和李玉春一同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孩子,就是这个曾经和白英居住在一起的白小白!
“小陈,我们会输……”在阴森的屋子里感觉到头脑传来了一阵剧痛,我扶着自己的额头痛苦地对小陈说。
“方哥,你这句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不是正一步步靠近真相了吗?”小陈似乎察觉到了我身体的不适,连忙伸手扶住了我问。
“你还记得白小白被人贩子拐走的时间吗,那时候距离欧阳静雪被杀不过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就能把一个还在读小学的孩子培养成一台杀人不眨眼的机器,我觉得这个凶手完全不是我们应对的……不,不光是我们两个,就算是整个鸣海警察局,也不见得会是这个凶手的对手……”在布满灰尘的房间里吃力地呼吸着,我对小陈说出了我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我也觉得不可能,别说是白小白了,就算是成年人,也不见得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能被培养成一台杀人机器……不过李玉春那边不是还没结果吗,要是这孩子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杀人凶手是那个隐藏了十多年的李玉春,这样的话应该就能说得过去吧。”小陈在我旁边对我说。
“也许吧,不过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疑点,李玉春拨打的白小白伯父的号码,已经能够确认是白英的了,也就是说他被人贩子拐走之后一直记得白英的号码,我觉得在这半年时间里,他可以找到很多机会联系到他的伯父,就算之前他被某个组织严密控制着没有办法联系到白英,不过在福利院里他却完全有机会联系到白英……”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苦苦思考着这一系列的问题。
“一旦他联系了他的伯父,无论怎样他都会察觉到他伯父那边的异常!”小陈接过了我的思路说。
“是的,要知道他白英早在春节的时候就发生意外死掉了,就算有人冒用白英的号码,也一定会被白小白察觉到的,现在的问题是白小白发现其中的异常时,他所表现出的异常行为为什么没有被孙院长察觉到,难道说孙院长也是这个案件的参与者,或者说……那个本该死掉的白英并没有死,而是成为了这个案件的参与者!”我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其中的逻辑关系,最后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这……可是白英入殓的时候刚才那个老人也在场,他该不会也是这个事件的参与者吧……”小陈表示怀疑地摇了摇头。
“你不要忘了,刚才那个老人说了,白英死掉的时候整张脸都给摔没了。”在昏暗四处漂浮着尘埃的空间里,我说出了在这当中最为关键的一件事。
“对啊,要是那个没有脸的尸体不是白英本人,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就都能说通了,首先是白小白被人贩子拐走进而被有意谋杀欧阳静雪的犯罪集团盯上,其次是犯罪集团把白小白作为要挟逼迫白英加入到他们的这个杀人计划当中,然后在时机成熟的时候由那个女的‘白樱’把白小白送到福利院,最后再让白小白在最合适的时机说出白英的联系方式,让福利院里的工作人员联系白英,从而使得白小白能够和欧阳静雪出现在同一列动车上。”经由我的提示小陈开始对整个事件进行推演,最后把他得到的结论告诉了我。
“虽然这样能够把整个事件联系起来,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也能够说通,不过……我总觉得凶手这样做太过于画蛇添足了,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就算要杀害别人也不会绕个这么大的弯子。”在得出结论之后,小陈再次陷入了沉思,说。
“的确如此,不过你说的是正常人,然而本案的凶手绝不会是一个正常人,包括他要谋杀的对象,也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凶手才会绕了一个又一个的弯子,布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鬼阵,当然,他这样做除了要迷惑警方以外,应该还有着自己的私人目的,那就是——向世人展示自己的个性和价值。”我盯着屋子里仿佛可以吞噬掉一切光明的暗,对站在我身旁的小陈说。
“总之不管凶手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那都不是我们现在需要关心的,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在昏暗的空间里走了起来,我能够看到在我身旁流动着的尘埃。
“方哥,你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什么?”跟着我的步伐迅速地走了起来,小陈跟在我的旁边问我。
“掘坟,我要立即确认白英的坟里埋着的是不是他本人,如果不是他本人的话,你刚才的那些假设就都能说得通了。”我说完推开了白英家的房门,看到了从我头顶上洒下来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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