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首都乌兰巴托,我们于9月5日晚间到达230公里外的蒙古第二大城市达尔汗。在达尔汗过夜后,6日一早我们继续北上,向蒙古和俄罗斯交界的北方重镇苏赫巴托市(也作苏赫巴托尔)进发。
由于正赶上降雨,在广阔的草原上缺少了太阳的保护,气温骤降。前天还在乌兰巴托30度的高温下身穿短袖的我们不得不立刻换上厚外套御寒。蒙古是典型的大陆性气候,昼夜温差大,夏季最热的时候最高温可达35℃,冬季最冷为零下40℃。9月的蒙古虽然刚刚进入冬季,但天气变幻无常,甚至有下雪的可能。下雨对来自武汉的我们并不陌生,但面对空旷草原上肆意呼啸的风,使我们多少有些招架不住。记得我们一路上寻访茶商的遗迹,见到过不少铁制和锡制的小口酒壶,当年那些骑在驼背上的茶商在面对此种恶劣天气,果真是靠着一口口的热酒温暖着自己的身体?
我们于中午时分到达色楞格省省会、蒙古第三大城市苏赫巴托市。苏赫巴托,就是我们之前在乌兰巴托苏赫巴托广场上见到的那个骑着战马指引着蒙古人前进的那个塑像人物,蒙古货币上除成吉思汗外唯一的头像就是苏赫巴托。1919年,苏赫巴托和乔万山在乌兰巴托组建了蒙古共产党——蒙古人民党。1921年的蒙古革命,人民党领袖苏赫巴托尔和乔巴山在苏军的配合下,最先攻克现如今的苏赫巴托市,并凭借此地作为革命的中心向全国推进,最终推翻了以札尔罕札呼图克图为首的神权政府。1921年至1923年苏赫巴托任蒙古军事部长兼人民军总司令,1923年2月14日,因病去世。除了苏赫巴托市之外,蒙古还有一个省份也以苏赫巴托的名字命名。
眼前的苏赫巴托市平静秀美,被喻为蒙古国的母亲河——色楞格河像一条发带沿城市缓缓流过,向北注入贝加尔湖。紧紧挨着河道,与河流几乎平行的是一条从我国二连浩特入境,经过乌兰巴托,在苏赫巴托市进入俄罗斯,联通西伯利亚大铁路直达莫斯科的欧亚铁路干线。不同于首都乌兰巴托的拥挤和喧闹,周末阴冷的广场上除了我们以外见不到一个当地人。邮局大门紧锁,周末没有人来上班。如果说非要找出人的话,只能是矗立在广场和纪念碑上的雕像,苏赫巴托、成吉思汗妻子以及不知道名字的将军的雕像。
然而这些都并非我们关注的重点,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到城市北面的阿勒坦布拉格,寻找有关万里茶道中一个重要的节点,位于恰克图对面的买卖城。1727年,当时的清政府与沙皇俄国签订恰克图条约,将恰克图设为中俄边境上一个重要的商埠。一年后,俄国政府开始在恰克图建城。1730年,中国商人在恰克图中方边境买地,修建商铺和库房,建城后被称为“买卖城”。
为了能够进入到蒙俄边境寻找当年买卖城的遗迹,我们在当地联系到一位老人巴布,他对中俄万里茶道,特别是恰克图这段的情况有所研究,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得以进入到边境线附近,找到遗迹的确切位置。
和很多的考古学家一样,我们没有赶上正确的时间。据记载,买卖城四周是用木头围成的栅栏,东南西北加起来共有8个门4条街。作为晋商的一个标志性代表,城中建有一座宏大的关帝庙。然而历经两百多年的变迁早已沧海桑田。眼前的买卖城早已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但除却四根依然树立的大石柱,从地上仅剩的几片琉璃残片依稀能够窥见当年建筑的华美。最让我们感到震撼的是方圆几十平米内出现的多个巨大的深坑,这是带有明显的人工挖掘痕迹。很显然,这是有计划的挖掘行为,但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在什么时间采挖,成为一个五要素残缺的新闻事件。
今天的我们如果想一睹买卖城当年的繁华,除了通过老照片,还可以在阿勒坦布拉格的中央博物馆里见到。在这座蒙古最北边的博物馆一楼橱窗里,摆放着当年买卖城实景的模型。从模型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当年买卖城这个商埠的布局和架构、商业和文化。现在模型中唯一还真是存在的就只剩下远景中位于恰克图的俄国东正教教堂。据巴布讲述,当年先没有东正教堂,只在买卖城外有一个藏传佛教寺庙。后来俄国人看到后,为维护自己的宗教信仰,才在恰克图城中修建了这个东正教堂。
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座教堂也因此成为万里茶道上一个重要的指代性建筑。看到东正教教堂,万里茶道茶叶的主要消费区俄罗斯就距离不远了。我们也像当年的驼队一样,装载好茶叶,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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