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一处景物,抓住具体事物,挖掘其某一个点或两三点,像汪曾祺一样极简又客观节制地表现出来,请尽量少用比喻,拟人,排比手法。
我以前非常喜欢花。其实最开始养它们也只不过是打发寂寞罢了,养着养着也就爱上了。
我养的那些大多是不开花的花。有多肉,发财树,紫竹梅,吊兰,玉树……用女儿的话讲,妈,你养的都是什么呀!不就是些草吗?女儿不喜欢花花草草,那些年我一直忙碌,从来也没有养花的时间和心情,她也没有被花草熏陶过,不喜欢也情有可原。可如果她对我养的那些花大放厥词,我还是不乐意的。我说,闺女,你的审美有待提高啊!女儿就撇着嘴呦呦呦起来。
至于为什么喜欢养不开花的花草,也说不上来理由,就是偏爱。零星也有几盆会开花的,当做点缀。那些花草之间,我最喜欢的还数玉树。
最初怎么来的玉树,忘记了,好像是村上大婶给我送来的小苗,两棵,都是刚长出四五片叶子,有几十公分大小,根须上还带着一些零碎的泥土。我那时候有点鄙视它们,太小了,弱不禁风的样子。大婶说,别看它小皮实得很,给点土就能活,生命力旺盛得很,很快就能长成非常漂亮盆景。
果然如大婶所说,找了盆弄了土就给它安了家,放在房檐下和我那些花草为伍。一点也不起眼。我也就没怎么管它,浇水也是漫不经心,想起来了就给它灌一咕咚,想不起来就让它渴个够。
没想到我看不眼里的玉树很快令我刮目相看了。偶尔喝了几次水竟喝出了膘,叶片胖胖的,颜色深绿,打眼看去油汪汪,一捏就出水的娇嫩。厚嘴唇,厚脸皮,我调侃它,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它的叶片,却怕手的粗糙伤了它的皮肉。只要有空闲我就蹲下身子去瞧它们,几乎每天。
这两盆玉树我养了五年,时光的年轮也在玉树身上留下了痕迹,它们的腿粗壮,枝衩也越发壮大,我觉得它们就是女大十八变,简单修整就变成大漂亮了。
就在我望着它们有很大成就感的时候,别人的眼睛也瞄上了它们。在一个月高星黑的夜晚,玉树被人搬走了最好看的一盆,同时丢失的还有另外几盆花草。
哎呀,望着那些空出来的位置,我胸脯上下起伏着,肚子里的气在胸腔里到处横行,肺几乎要炸了。谁这样没有良心,要这样夺人所爱,难道不知道他端走的也是别人的心头之肉。可是生气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泼妇一样站在外面骂大街吧!我可做不了这些!
后来,我就把那盆仅存的玉树端进屋里养了一段时间,真怕在外面再被谁顺手牵羊了。不见阳光的玉树有如丢了魂魄,枝干也细了,叶片开始发黄变薄,生命力几乎要从它身体里抽离了,我看着着实心疼。外面阳光习习,光箭在不远处摇摆,却始终晃悠不到它身上。
我一狠心又把它端到了外面,心里总是忐忑,半夜了还趴窗口往外眺望。左思右想,就咬着牙用剪子把它的枝丫全部剪掉,把它剃成了秃头。贼不就是惦记着它是大漂亮吗?把它剃光了脑袋,还有谁看上它?玉树秃了身子,佝偻着身子满满的沧桑感,老头一样。我心疼着,又有些解气地想,这一次恐怕放到贼们的眼皮底下,他也不会正眼瞧它了吧,这下安全了。
可剃了头的它是真的丑。
我把那些剪下来的枝丫用盆子一个个都插在了盆子里,浇了水,我想它们既然生命力旺盛,那就试试吧!
结果呢,它们真争气,没多久竟然真的都扎了根,变成了一盆盆的小玉树,莹莹玉翠,和当初它们妈妈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怀着对大玉树的愧疚,我越发精心的养护它们。我知道终有一天它们同样都能变成大漂亮,迷人眼睛的。
最让人开心的是那盆被我剃秃了头的玉树,枝头又发出了新枝叶,脆生生,嫩汪汪。枝干的沧桑和新生的娇嫩融合一身,比以前的它更加显得妩媚动人。在它的旁边,还簇拥着一群可爱的玉树宝宝,真的赚大了。我想,如果有人也喜欢玉树的话,我就把玉树宝宝分享给她们,它们绝对会成为她们眼中最美的风景。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