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黎戈的新书《心的事情》,本以为只是享受读书的闲暇与乐趣。
却不曾想,看到其中一篇,却会红了眼眶。
“一个人,关起门来,心,常常就来敲门了。”
她写一个丧偶若干年的人:“她的心,是密闭的水泥房间。结实的沉默,是这心屋硬冷的厚壁。反复咀嚼的思辨,是它高远的哲学屋顶。她在纸上奋笔疾书,这心关着门——她的表述完全是向内的自语,是一个捶着心墙的拳头,那伤和痛,都是她的手与心。。。这悲恸,已经完成了它自己,它不邀请人与之对话,也不愿被围观。”
熟悉这个人吗?她也是曾经的自己。。。事情刚发生的那几个月,完全就是这种“不邀请人与之对话,也不愿被围观”的状态。只是我那时没有这样的文采写不出这样精准的文字,现在在别人的书中骤然看到,除了痛,就是漫山遍野的荒凉。
“她一直写。。。密闭的哀恸生育出美丽的言辞,一旦被文字分娩出,这哀恸就抵岸了。独处是对悲伤最深的慰藉。表达是一种自我救赎。而作为读者,也只能在家人散去、关上门的小房间里,旋亮一盏小灯,像雨滴涌入泥土一样,去吸纳这些文字。时间和空间,从来就不是匀质的切割,我追随着那些放慢脚步的文字,像步入地下一样,从现实时空进入了作者丧偶之后的时间质地之中。死亡,被倾诉和接收了,我以不在场的形式陪伴她。”
有这样的灵魂知友陪伴,那位女子何其有幸!
而现在的我,才终于明了,为什么要不停地写呵写,原来是一种自我救赎,也为了让哀恸抵岸。但我却没有她的幸运。
尽管没有她们的才气,我一样也可以继续写下去,让心中的这团火温暖地传续下去。
不为别人,只是为了自己。
“关起门,让身心沉入深处,心,从众声喧哗之中走向浅滩,被往事翻起的淤泥缠足,心潮浑浊,再慢慢步入深海,一轮明月照亮了海面,鸥鸟在振翅,泥浆渐渐沉淀,心开始涂澄明起来。。。这时,好的眼力,看见了心;敏捷的手,挽留住心;缜密的脑,给心铺出大路;而勇气,照亮了心路的路标。最后,语言追上了心,将心一一道出。”
好神往。
我希望也能让语言追上心,将心一一道出。
那就还是要常常关门,拒绝一些外界的喧闹,如此才能让心,常常敲门。
喜欢如此这般,与书中所述,亲密交织,灵魂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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