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幕戏

作者: 海若何許 | 来源:发表于2017-12-28 12:49 被阅读0次

          烟雨花巷,华灯初上,似又回到依稀那年,为你提笔序,你倾城一笑,不语...

    (一)白纸画卷,欲绘你不染纤尘容颜

          路上,悄无一人,惟脚步声哒哒。“繁小姐,快些,再晚赶不及回府了。”繁陌拢了拢身上白色柔软的皮毛小坎肩,踩着高跟鞋,不急不缓道:“急什么,我看谁敢奈我何,不过这京城啊,真是俞晚俞冷了。”走在前方的较为矮小的女子似有些无奈,但也只得把脚步放慢,说道:“繁小姐,谁敢奈你何啊…我,我这不是想着,先生会担心你的呀。”繁陌露出似轻蔑的笑意,说道:“对啊,他会担心我。”那听不出态度的语气,让另一女子不再答话,只是默默放缓步伐,跟在她身后几步。繁陌亦不理她,摸了摸脖颈,心想着:那人真的会担心自己吗?那人,真的有心吗?她知道,她终究是栽了,她一直都知道。可是那个人啊,谁遇着了会不是丢盔弃甲啊?那初见时的一袭长衫,月白色,她估计那会自己在旁人眼里是可笑的吧,竟然去问他是第一次去舞厅吧。真是胆大,少有的连人家是什么身份都没打探清楚。许是那晚舞厅灯光太迷人,许是那晚夜色太美,许是那晚酒太烈,眼里唯君不见。想用白纸画卷,绘你容颜,竟不能。

    (二)半生浮名只是虚妄,一缕青丝最是珍藏

        “繁小姐回了。”听到门房的声音,许燊把手上的一缕青丝放进锦囊,拉出抽屉,把绣着木兰花的锦囊放了进去。刚起身,就感觉一阵热烈视线。抬头,繁陌已经到跟前了。许燊推开椅子,从旁走了过去,说道:“怎么回来这么晚?现在世道这么乱,出去也不知道多带几个人。”繁陌似笑非笑道:“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许大公子也会担心人呀,原来你还有心的啊。说得好像你不知道我干嘛去了,身边焉云那小蹄子应该早就跟你说了我的一举一动了吧?”许燊皱了皱眉,刚想辩解些什么,繁陌便又开了开口,自嘲道:“如你当初为我舞厅赎身所愿,我今天路上遇着了原来的那个姐妹,也就是现在京城鹿家的四姨太,在她家叙旧,摸了几圈,晚了,临走前约我下次一起。你可以放心啦。我终于发挥作用了…”许燊不想看到繁陌那个让他觉得刺眼难受的表情,伸手一拉,把繁陌拉进怀里。繁陌愣了愣,挣扎了起来,许燊紧紧抱住,终于繁陌在许燊怀里安静了下来,用手敲打着他的后背,小声哭道:“我们怎么就成了这样了,怎么就这样了…”久久一阵,怀里没了动静,感觉到肩上一重,繁陌哭累了趴肩上睡了过去。许燊轻轻抱起,行至房里,将其放到自己房里床上。给繁陌掖好被子,他并未离开,静静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繁陌,脸上残留着泪痕依稀,轻轻伸出手,为她揩去。再看一眼,转头起身,关门离去。

    (三)幻想与现实的落差,是谁设计好?

        “卖报啦,卖报啦…京城许家大公子昨日在华丰酒家遭遇枪杀…”卖报的小孩儿在街上跑着,一辆三轮经过,停了下来。一只手伸出,拿着几张银票,说道:“给我来一份报。”“好的,好的。”小孩儿开心地接过钱并另一只手从身上挂着的包里把报纸拿出来,递了过去。那只手接过报纸,小孩儿把钱收进包里,再抬头一看,三轮已不见,留下一地匆匆飞驰而过的尘土…

          车上的人儿把围在脖子上遮住大半部分的围巾摘了下来,露出光洁的面孔。繁陌今天没有妆容布面,少了份平时脂粉涂抹的妖娆,素面朝天,却又是另一种青涩的处子般的纯美。她看着报纸,身旁的男子拍了拍她的肩,对她说:“都过去了,只怪他生在军阀家族,注定阻碍党国大业。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伪装在他身边。”她还是没有言语,只是紧紧抓皱了那份报纸的手在颤抖,也显示她此刻不安迷茫的心情。委屈吗?他也没怎么待她不好啊。想到那人的风华绝代,她突然好希望此刻能看见他,一如初见时,他一袭长衫,文绉绉地说着自己失礼了,眼底流泄出来的那抹笑意,流光溢彩。繁陌伸手想抓住他,却徒留一抹虚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若我道那时真心,你若何?

    (四)红尘旧梦,梦断、成空

        “樊奶奶,樊奶奶,这些资料要帮你放好吗?还是扔了?”一七八岁、扎双马尾小姑娘拿着一个档案袋问着。老太太拄着拐杖向她走了过来,慢悠悠说着:“小曼呀,谢谢你老是来看我这老太太啦,还帮我清理东西。累着了吧,要不要休息会啊?我来看看吧。”小姑娘高兴地把档案袋递了过去,说:“没事儿,我喜欢樊奶奶。我觉得一点也不累。”老太太接过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低头看去,是经年前的一段往事啊。她记得那年在许燊房里睡着了,醒来后,在房间的某个暗格里找到这份档案袋。再后来,许燊遭到暗杀,她也再没想起这份东西来。时隔四十年了,一切,都久远了。颤巍巍地绕着后面的线圈,缓缓打开了档案袋。档案袋里什么都没有,唯有一个绣着木兰花的锦囊,打开,是用青丝结成的同心结。感觉到锦囊里面似乎绣着什么,往里翻转过来,用桃色丝线绣着二字:樊沫。老太太一手拿着锦囊,一手拿着同心结,苦笑,喃喃道:“原来你早知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他知道自己是樊沫,是潜伏在他身边的“危险”。她问他有没有心,她恨他回回沉默,却不晓他的心早已给了她。

        “奶奶,奶奶,你怎么哭了?”小姑娘摇了摇她的手,她回过神来,觉面上一阵湿意,原是哭了。用水抹去,她把锦囊翻过来,把同心结放了进去。对小曼说:“没有,奶奶想到了一些往事。”小曼疑惑道:“往事?”樊沫缓缓叹道:“对啊,往事,往返徘徊了一生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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