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
我第一次喝酒,是在大夏天。
爸爸和爷爷每天晚上都要喝一瓶青岛啤酒,啤酒是在冰箱里冰好了的,凉气逼人。我吵着要喝,爸爸便给我倒了半杯。
囫囵吞下肚去,没觉出好喝的地方。大概夏天天气炎热,有点冰饮喝喝总是好的。
我看韩剧里,总是就着炸鸡喝啤酒。电视里的主人公咕嘟咕嘟半杯下肚,发出长长的,满足的叹息声。我这样试过一次,依然不喜欢啤酒的味道。但是看吃播这样吃时,总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满足。
真是奇妙啊,原始的人类是如何在啤酒花中看到觥筹交错的呢?
干杯
甜酒
每到冬天,家里都会买几坛长乐甜酒。
装甜酒的坛子古色古香,揭开盖,米粒粒晶莹软糯,甜香扑鼻。要是没人拦着,我能一气喝上几大碗。
这种以甜味为主的酒比较对我的胃口。打开坛子,用大勺把米用力压下去,让甘甜的酒水渗出来。这种吃法是很自私的,因为吃到最后,甜酒水越来越少,只剩下干巴巴的米粒。但是,真爽啊。
可惜这样吃的时候不多,大人们太讲究养生了,总要将甜酒加上鸡蛋加热了吃。热的甜酒煮鸡蛋虽然也甜,但是和原来那股原汁原味的甜香差之甚远。
每次奶奶看着我像饕餮一样疯狂吸食,便搬出某年某月某孩子吃了多少多少甜酒醉死了的例子来劝服我。这个例子,大概传说大于真实。这种度数约等于零的酒,也醉人么?
这酒太美味了,不经吃。一家人一人一碗,半坛酒就没了。冬天很快过去,想吃,又得下一年。
葡萄酒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岳阳的葡萄园多到几乎泛滥的地步。
在偏僻的公路上,有一段路,几乎每开两分钟就有一处小摊——支着一把大伞,简陋的桌子上摆着几种葡萄,还有一大瓶一大瓶的葡萄酒。
这种葡萄酒包装相当简陋,和矿泉水瓶相差无几。酒味甜大于酸,涩味不重。我很喜欢喝。
再就是带着软木塞的葡萄酒。这酒还有一段囧事。家里第一次买这个酒,我和爸爸兴致勃勃地准备打开。结果捣鼓了半天,木塞没拔出来,还往下挤了几分。
最后,爸爸把木塞几乎整个捣碎了捅到瓶里。我们一边喝,一边呸呸地往外吐木屑。
瓶装红酒,我最贵也只喝过堂哥孝敬爸爸的。用白色的木盒子装着,精致得很。每次喝红酒,我都幻想自己是电视里优雅精致的丽人,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旋转着高脚杯……然而家里没有高脚杯,我转着我的胖杯子,不得章法地醒醒酒,然后一口闷下去。
说实话,我觉得这些红酒都没有我在小摊上买的大桶葡萄园自酿酒好喝。太涩。可能是因为我没喝过顶顶好的。
如果以后有机会,要去酒庄看看那些醇馥幽郁的液体如何被制造出来。
黄酒
有一年,爸爸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坛黄酒。
这酒喝前得温一温。他总拿着家里的奶锅,细细地切好姜片,倒入白糖,煮到黄酒咕嘟咕嘟冒泡,再倒出来喝。正是大冬天,有点“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意思。
这酒度数不高,南方产的酒大多如此。我一个人可以喝上一整杯。酒呈淡淡的棕黄色,加了白糖,很甜。口感相当绵密,不像白酒一样辣,也没有红酒那种反上来的涩味,跟饮料差不多。
那年冬天,岳阳下了很大的雪。坐在窗前喝着黄酒,看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也是雅事。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样大的雪,也没喝过这样好的黄酒。
各式白酒及其他
爸爸平常喝的酒是泡在透明玻璃缸里的药酒,很长时间才换一次酒药。
新倒进去的白酒是透明的,慢慢被浸出淡淡的棕黄色。
药酒是在药店里买的,包含各色中药。印象最深的有海星和海马——小小的两只,海星呈浅褐色,摸起来有一个个小凸起;海马也是褐色,尾巴很长。此前,我一直以为占了“马”的名,它应该是庞然巨物,不想如此袖珍。
妈妈倒酒药时,我便站在旁边看。她从里面捞出一把红色的“葡萄干”给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枸杞。很甜,但是会有一股腻味反上来,不过大体也算美味。
药酒就摆在离厕所不远的桌子上,我进进出出,都要挤出两滴在手指上,舔一舔。辣,不好喝。但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总要去舔。
前年过年,小姑父神哒哒地说家里有鹿茸酒,泡了他花大价钱买的鹿茸。我很好奇,但是没有尝到——
在大人眼中,我这样大的女孩子,毕竟还只能和小朋友一起喝可乐。
如果久远的记忆没有错乱,我五六岁的时候似乎见过蛇酒。那天跟着爸爸去他战友家吃饭,叔叔家的酒缸里盘踞着一整条蛇——光看一眼,就让我软了半边。
我虽自诩饕餮,也绝不会轻易尝试这酒。太骇人了。也只在罗列酒的品类时聊做一例。
剩下的各色酒,有劲酒和最最便宜的二锅头,是爸爸酒缸见底时的临时替代品;也有泸州老窖、永不分梨酒、茅台等稍贵的,是别人送来而又在招待客人时送走的礼品,我都没尝过,不再赘述。
剩下不算酒的酒,要数妈妈尝试做过的杨梅酒,以失败告终——留下一室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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