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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向西,西边向东(2)
曲赣江
万长空的一嗓子平和中带点破空而出的尖锐声,原本忙碌的店主这时早已忙完了其他桌的上菜,正支楞着耳朵听着身边这个包厢动静。说是四个人却占了这么大一个包厢,却又不能得罪,都是老主顾,又不知是留是走,正想着,陡听一声吆喝,惊得手中习惯性搭在肩上的白毛落了下来,顺手一抄又搭在肩上,肥硕的脸庞上立刻拼凑出一堆笑容,憨态可拘出现在包厢里。
“老板,可以上菜了?”店家小心奕奕。
“上吧,弄迟了,边吃边等吧。”万长空这时肚子也咕咕响了。
“得来!”刚才还一副憨态的店家粗壮的身板立刻灵活起来。
酒是南北开的,52度的川酒。“得,这两瓶下肚,非醉不可。”苏南北清楚自己和万长空酒量,刘诚可虽不清楚,但保养的好,恰逢苏南北的眼镜在来时路上又跌碎了,模糊中也看不清,一直以为刘诚可是个年轻人。
菜上酒斟,因为要等侯喜悦,三人并未先动筷子,而是一起举杯走了个酒,辣!52度总归不同40来度,又都是空腹,肠胃立刻被撩得火烧火燎,只是做老师久了,养成了谦忍之心,都不说,不约而同的挟起一个花蛤充做下酒菜。
再举杯,三个人的脸庞就都泛上了红晕。万长空取下眼镜,“我是没进取心了,闲时老哥几个聚一起喝一口挺滋润。想想这辈子总算没做啥错事,虽说有两个女人,可那是第一个爱人病故了,我总得有个家。”
“老万,你还不知足?囡囡那么优秀,研究生读完直接进了科研单位,对你又孝顺,还有啥不知足的。”万长空一感概,苏南北就捡万长空引以为的事说,这年月活得都累,何必纠结于不开心之事。也知道这是万长空逢酒进入状态的开场白,好比排球场上垫球,垫一下就过去了。
刘诚可一直向前倾着上半身,始终保持一个大锐角的姿势,即便烈酒入了空腹后灼红了脸庞,也还是这种坐姿。因为相互碰杯敬酒,苏南北近距离时看清了刘诚可脸上浅浅笑意,才发觉刘诚可并不年轻,已是人到中年。只是这种奇特坐姿,很让苏南北讶异,仔细一咂摸,明白了:分明是讲台上监考时的状态。苏南北暗暗揣测刘诚可在教职上颇有建树,这种坐姿非一日之功,而从自己进门后的近一个时辰内,刘诚可始终这种状态,足见定力。
侯喜悦还未到,三人的酒便有等待的浅酌意味。
“这侯子也太认真了,自习课即使上课也不宜满堂讲。”万长空说这话时前倾的身体挺了挺,敞着的外衣立刻像风吹过似的松松垮垮地哐了哐。
“去年侯子那个班高考一本率挺高,新接的毕业班估计不敢放松,”苏南北靠在椅背上,腰不好又坐了这么久靠着舒服点,“这干劲上来了,自然也得加点料。”
“他是太认真了,我现在有点小油混了。我要是想名次,稍微提提神,前一、二名还是好做到的。"刘诚可整洁的面庞上扬溢着自信的光泽。苏南北听在耳中惊在心中。
“苏先生不知道,诚可带的班级从来都在前几名,最不济时也没出过前三名,这是实打实的名师。”万长空虽年长苏南北许多,但在对他的称呼上是下了一番琢磨的:苏南北在经商,应景话得称个苏总,可苏南北还是作家,喊总似乎轻薄了点,再说自己读了不少苏南北的文字,心中也认可,于是从最初几次见面后,憋出个先生称谓来。万长空很为自己想到这个称呼欣慰,之后每逢有苏南北陌生的人在场时,便又要说道一番,以释疑。久了,苏南北也不劝阻了,相聚是欢乐的事,名谓只是个代号,就由老万口舌生花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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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13日22:50于皖西草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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