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诗人陆龟蒙,和皮日休并称为“皮陆”。陆龟蒙生逢乱世,没有考取过科举功名,以布衣之身,在中国文学史上得以留名,难能不易。他有一首《别离》,堪比李清照,铁骨铮铮,气壮山河。“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杖剑对尊酒,耻为游子颜”。
陆龟蒙有个别号,甫里先生,后人也多以此号称呼他。唐时,甪直(Lùzhí)被叫做甫里。陆龟蒙在甫里有几百亩田地,在求取功名无望后,他便隐居于此,雇用了几十个长工,躲进小镇成一统,避开乱世,安心享受他乡绅地主的安逸生活。
如果不是甪直,我想,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国人,可能都不认识这个甪字。甪直之名的由来,有两种说法。一为传说,因神兽甪端驻跸在此地,庇佑一方乡里。一为形似说,甪直所处六泽之冲,六条江水,从小镇穿行而过,其形正如甪字状。
甪直枕水而建,粉墙黛瓦,青砖飞脊,周围五湖环绕,因此也被称为五湖之厅。小镇街巷众多,沿水并行者为街,垂直于河道为巷。和传统的江南风俗一样,街上多是商铺,巷内都是民居。费孝通称赞甪直为“神州水乡第一镇”,茅以升说甪直是中国的“桥梁博物馆”,也有“江南桥都”的美名。甪直水多、桥多、街巷多的特点,在江南古镇的行列里,独树一帜。
从昆山公司驻地到甪直,不到30公里的路程。今天周六加班,下午下班,洗澡换衣后,乘坐公交车来到甪直古镇,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甪直的夜景,不同于绚烂璀璨的周庄,也有别于质朴淡雅的同里。夜色里甪直,遍是烟火气。车来车往,遛弯的,跳广场舞的,骂孩子的,全然没有了景区的味道。
沿小镇的街道,缓缓而行。特殊时期,不用担心订不到酒店,一个人的游走,也无需顾暇别人的情绪。在万盛米行前的小桥上呆坐,习习的凉风拂过,桥下的河水静流无声。无丝竹之乱耳,无烦忧之劳神,穹隆之下,只有甪直和我。
甪直,前世那个甫里人,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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