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说·说乐
《纯净无比》是毛不易的第三张专辑《幼鸟指南》的第一首歌。
我喜欢上他的歌,是从2020年开始的,没有赶上前两张专辑《平凡的一天》和《小王》的问世,也就没有那种追歌的感觉。
《幼鸟指南》需要购买。
受父母影响,我是很少在媒体产品上消费的。但是这张《幼鸟指南》,真是想都没想,就花钱买了下来,足见我对他的歌的质量有多么信任。
可惜的是,一开始听的时候,还沉溺在以前歌曲的那种从前奏开始就击穿心灵的惯性中,所以坦白来说,《纯净无比》、《在此山中》、《旅行家说》等轻悠悠的歌一开始根本没有抓住我的耳朵。倒是《于是没有洗头》和《幼鸟指南》这两首尝试走出新的风格的歌深深地吸引了我,不过也只有一整张专辑也就这两首给我留下了印象。
很遗憾地说,虽然能够感受到毛不易对突破自我的追求,但是确实不是很能被《幼鸟指南》打动。
直到有一天,我在更宁静的状态下听这首歌,也是幸运也是倒霉地头一次以文字形式看见了《纯净无比》的歌词。幸运的是,这样晶莹剔透的歌词,天可怜见,总算没有让我错过;倒霉的是,看到的时候,已经离头一次听到这歌过去了两年了,让我大大低估了毛不易在词作上对自己的要求。
闲话少叙,上歌词。
有一天男孩的背包插著一支鲜花
周围的人偶尔望向他
不是疑惑眼神如同欣赏一幅画
有一天女孩的身上装饰精致花纹
周围的人偶尔对她笑
不是轻浮口吻因为懂她的表达
我们生活的社会,总是对不同的群体充满了刻板印象。毛不易挑了最简单,也是最容易产生偏见的两个群体,男和女,进行描写。
“世俗总要男人无惧无畏”很贴切地表达了整个社会对男人的期望:阳刚、勇敢,仿佛一切脆弱都与我们无关。小孩小时候抓阄如果抓到花朵的话,不难想象大家对他是什么看法,“娘娘腔”、“女孩子气”等字眼,估计都得伴随他长大。
女孩身上的精致花纹,对照后文的轻浮口吻,猜测可能特指那些比较大胆外露的衣着,或者偏向那一类的。在我们的环境下,这种衣着尝尝会莫名其妙受到指摘,哪怕是被施暴,也不乏有人会搬出受害者有罪论,从衣品切入,说她们是咎由自取。
然而,在毛毛温柔的声线中,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改变。这些对男孩插花、女孩着锦的偏见都会转换成为理解和发自内心的赞赏。
有一天父亲的眼角偶尔挂著泪痕
在拥抱孩子的时候
不会刻意躲闪柔软同样是伟大
有一天孩子的额头多了一道伤疤
在踏进家门的时候
不曾犹疑半分他可以这样长大
原生家庭是一个可以充满温暖的地方,但是总免不了因为种种误会和阻碍,有时会笼罩着阴云。
第一段主歌中对男孩有约束性的期许,其实也会是成长为父亲的男子的枷锁。但是在毛毛塑造出来的“有一天”中,爸爸不再被“强大”、“严肃”等词禁锢,也可以流下被人理解的眼泪,也可以温柔地拥抱孩子。这样的父爱,也同样伟大。
有的孩子小时候跌破了皮,回家还要挨顿打,不知道大家小时候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一开始,我理解的这里的“有一天”是讲小孩可以被家长温柔以待,不要受了伤还被骂。但是我后来读出新的意味来。这里的“伤疤”可以是物理上的跌跌撞撞导致的,那么能不能心理上一路成长的风霜呢?
常常听到这样的说法,我们的教育中,最缺乏的是抗挫折的教育。我们考试考得不好,在外犯了错误,回家也是像摔破了头皮一样,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顿狂批,是否就让我们形成一种思维定式:错误是要杜绝的,是不可以被接受的。但实际上,“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不求一切顺遂,但求在不如意的打磨中放平心态,这也就是歌曲所唱的“他也可以这样(指在挫折中)长大(而不感到丢人或者难以接受)。”
我们在这一天终于苏醒
原来世界无比纯净
我们在这一天终于轻盈
世界原来纯净无比
我们在这一天终于苏醒
于是不再彼此推离
我们在这一天终于轻盈
世界本就纯净无比
最后的部分,单从词上分析,根本就是车轱辘话。可是搭配上毛不易轻柔近乎空灵的唱腔,便很像在空灵鼓和静心钵的伴奏下,那些真正的大师给我们轻声诵念的经文。这个时候,歌词是什么,乐曲是什么,就已经不重要了,它们只是指向月亮的手指,而月亮,正是歌曲想让我们进入的纯净无比的状态。这种状态,好像是仰身一躺,就躺在了肌肤都能感受到其甘洌的清泉里,流水帮你隔断了世俗的喧闹。
![](https://img.haomeiwen.com/i28185974/fe57ac2e4e61d196.png)
不细分析也罢,一细究,发现《纯净无比》的境界不比《消愁》、《借》、《像我这样的人》低。好吧,其实不应该硬做高低之分。以前的那些曲子,更多的是向内探索,将个体的迷惘脆弱谱写到细腻的极致。而《纯净无比》,则让听众们更切实地感受到词作者对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隔阂的殷切渴望,对异于世俗的包容与理解,以及一份赤忱的对芸芸众生的关怀与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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