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号上午,大哥独自开车从济南回家来了。
傍晚我一进门,看到他已在厨房忙活,就过去问道:高速修好,路上好走了吧?他两只手边洗着鱼边答道:嗯,比上次快了半个钟头。我又问:猛猛没一起回来?他抬头看看我说:没,又处了个女朋友,去见她家父母去了。
大哥不高,年过半百,身子已有些发福。他一直在企业车间里当班长,领着十来个人干活,三班倒;前几天才从岗位上调下来,去了个清闲所在;谁知原岗位有外出学习的,缺人,就又回去顶班了。今天过节,临时找人换了班,大清早就驾车赶回来。他空闲喜欢厨艺,八月十五、春节年夜饭或偶尔兄弟们聚在一起,饭菜都是他做。
外面天暗了下来,客厅和厨房里开了灯。看大哥熟练地炒着菜,我搭不上手,就信步走到阳台。窗外东南方一轮鹅黄的圆月高悬于夜空,微风徐来,隐约可以闻到邻居做菜的香味,小区里已有了团圆夜的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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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厅,饭菜已摆了满满一桌。一家人都坐下后,大哥才从厨房出来。父亲慢悠悠地打开橱柜,拿出一瓶白酒,对大哥说:这酒放了十多年了,一直没动,今天咱们干了它。妈连忙劝道:血压高,少喝点吧。父亲只好倒了小半杯,余下大半瓶放在大哥跟前。大哥平常就话很少,两人闷闷的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我不喝酒,坐在一旁叨菜吃。
吃完饭,打开电视,全家看央视的中秋晚会,大哥说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回去上班。节目正演到热闹处,舞台上出来一个身着盛装的女歌手,唱起了《明月几时有》。
大哥忽然扭头问我:你还记得小时老厂院里那个火烧铺吗?我想了想,记起来了……是一间很小的铺子,位于一溜平房的西头;铺子旁边是家属大院里唯一一家杂货店——当时叫合作社,所以很好记。
经常去火烧铺买火烧当早餐。那时的火烧价格也不贵,一毛钱一个。一大早爬起来,从家属楼走过去,把攥了一路的零钱放到窗台上。火烧铺的胖大婶把烤好的火烧从土炉子里取出来,混杂着葱油香、肉香、小麦面焦香的味道就充满了整个小铺。大婶用专用的草纸把火烧包起来,递到我手里,热乎乎、让人流涎的食物香气,至今仍是我无法抹去的回忆。
因为这家铺子火烧做得好吃,早上来买火烧的人多,经常需要排队。家属院附近有所职业技校,大哥也在那上学,同学们闻知,不嫌路远耽误上课,都结伴来买火烧吃。
我奇怪大哥咋问起了这个,他解释道:昨日同学群里有在外地的聊起来,说走遍了各地吃过的美食,最忘不了的还是老厂大院的肉火烧。听他说完,我不禁会心一笑,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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