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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其实,还是“活着”(1)

【书评】其实,还是“活着”(1)

作者: 溯流顺流 | 来源:发表于2023-06-15 07:13 被阅读0次

              读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

多年前,读过余华的中篇小说《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最近才读了他的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掩卷思考,还是在写“活着”,只是将活着写得更细微更深刻。

一、故事梗概

小说写了三代人,祖父孙有元、父亲孙广才和孙辈孙光平、孙光林以及孙光明的故事。

祖父孙有元年轻时子承父业,是修桥的石匠。虽然生不逢时,却头脑灵活,为了和母亲过年,将父亲的尸体送到当铺……逃避战乱的路上,失去了母亲,拣了个被有钱人家休掉的女子为媳妇,育有两个儿子。孙有元晚年丧失了劳动能力,成为家中只吃不干的闲人。为了吃口饭,他和儿子孙广才暗中较量。他在求死而不得中几经波折等来了死亡。

孙广才是一个无知无能的无赖形象。他虐待亲爹,暴力对待儿子,勾搭寡妇,对儿子的相亲对象动手动脚,想利用救人而亡的小儿子孙光明出人头地……这一个无药可救的活着的人。

孙辈三个孩子命运各异:农村孩子孙光平以结交城市同学为傲,最终灰溜溜地回到农村;孙光林被城里人领养五年,因养父意外死亡,又从城市回到原生家庭,所幸高考得中,走出了农村;孙光明小小年纪为救落水的孩子,溺水而亡。

二、活着的悲哀

经历过战火的孙有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晚年的生活如此凄凉。失去了老伴,他夹着油纸伞,背着小包袱,按月奔走于两个儿子的家,两个孙子争先恐后地抢夺他的包袱雨伞,不是因爷爷归来欢喜,而是一场兄弟间的竞赛。

孙有元是有智慧的,他的智慧体现在失去劳动能力后,和儿子不动声色的争斗。

孙广元不干活只吃饭且很能吃饭,惹恼了儿子。儿子先是给他一把矮凳子,让他无法吃到高桌子上的菜,他让年少的小孙子锯掉高桌子的桌腿。儿子愤怒之下,只准他吃一碗饭,让他处于饥饿状态,他用打碎饭碗后哭着说“我儿子以后吃什么呀?”教育教训自己的不孝之子: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他明白儿子盼着自己快死,他也一心求死,在麦收时的阴雨天,让人们将菩萨扔到雨中,以求雨停,在也求加速自己的死亡。

他躺在臭气熏天的杂物间等死,只求一口棺材,他的儿子就让他的孙子敲打木板,欺骗他木匠在打棺材。

一个人年轻时可以克服一切困难:饥饿,寒冷,穷困。到依靠别人生存时,就变得懦弱卑微。孙广元面对儿子的虐待欺骗,恶语中伤,厌恶嫌弃,只能忍气吞声,这是怎样的悲哀?当他终于撒手人寰,他的儿子孙广才如释重负:总算死了。而后又转喜为悲,哭了起来:我是条狗杂种,我不孝顺你。可我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啊。是良心发现?是怕遭天谴?似乎在孙有元死后,孙广才终于想起孙有元是他爹。

一个人将对父亲的不孝归结为没有办法,多么可悲。孝顺“论心不论迹,论迹天下无孝子”。可是,孙广才不仅“色难”,更无孝心 可言,“没有办法”只是借口。他的所做所为,不是有心无力,而是本无孝心。“养儿防老”成为“子盼父死”,岂不是“活着”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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