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许褚议定三日后他把所有有战斗力的人召集齐,我们去清剿山贼的老窝。
三天后凌晨,天色蒙蒙亮,我们四人到城门边时,许褚已经带着三百多人的队伍候在那里,少部分骑马,大部分步行,手中兵器也各色各样,有的直接拿的就是铁锹镢头。我问他贼首的战力怎么样?他说贼首名唤甘宁,年纪轻轻但孔武有力,武力仅稍逊于我。我说那我和夫人带五十人去后山断他退路足够,大部队随你去正面攻他即可。
依计而行,我俩带人来到后山,候了一个时辰,听到前山传来喊杀声,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见到有一队人马往后山撤退,当首一人,披服锦绣,头插鸟羽,手持一把鬼头大刀,正和许褚描述的甘宁一样,我和祝融对视一眼,握紧了手中兵器。
等甘宁的队伍来到近前,我一声大吼,纵马跳了出去。甘宁先是被惊了一下,拉住马缰看清了我们之后,笑说我说许虎痴今天怎么那么嚣张,原来找了帮手,不过你们是哪个戏台上下来的啊?祝融说你才是唱戏的,挺枪便刺。我也持斧加入战团。
甘宁年轻气盛,虽然前有拦路后有追兵,倒也不慌不忙,和我俩缠斗。斗得正酣,我听到前山的喊杀声近了,心里一喜,看来甘宁用来断后的手下已经被许褚收拾了。这时,却听祝融一声惨叫,跌落马下,抱住肚子翻滚不停,我以为她中了暗箭,往对方队伍里看去,却不见有人持弓箭,伸斧架住甘宁的一刀后,连忙跳下马去,奔到祝融身边,问她怎么回事。她一头是汗,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呻吟。我心里焦急,蹲身去搀扶她,顾不得甘宁向我劈来的大刀,等我听到风声时,刀已到我后颈,来不及闪避!我暗道无幸,闭上了眼,却发现刀没劈下,转头,刀就在我脖子旁生生顿住了。甘宁说看这女子的样子,八成是肠痈之症发作了,你和手下还是速速带她去寻大夫,不然恐有性命之危,听闻最近神医华佗就在谯城之内。说完他挥刀向我队伍中冲杀过去,那些乡勇如何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散开了,他和他的手下扬长而去。
我顾不上去追他,俯身抱起了祝融,大声问谁知道那个叫华佗在哪儿?队伍里有人应了声说在菜市口设摊问诊,最近几天都在。我说等许褚来了你们告诉他一声,我先走一步。把祝融放到我的马上,让那个人骑了祝融的马带路,阿强和梨花骑着他们自己的马,四匹马飞奔回城。
回到城里,找到华佗大夫,是个中年长者,身着素衫,留着一绺灰白的长须,精神矍铄。听闻我们说了缘由,又给已然疼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的祝融把了一下脉,脸色变了,说确实是肠痈之证,让我们赶紧把她搀到他住所的床上,说要给她切开肚子拿出坏肠子再缝上,不然她会生生疼死。我被吓了一大跳,说这怎么行,切开肚子人不就死了吗?华佗说老朽医术虽不敢说生死人肉白骨,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此症若非急发,可以用针砭之法遏制,药石调理,但若急发,只能如此施为,不然尊夫人性命危矣。至于开膛破肚的危险,确实存在,不过老夫新近研制出的麻沸散,能让动刀时尊夫人不致太疼,而且我还有止血奇药断肠草,切出伤口后迅速之血,只要动作够快,根据老夫的经验,有六成以上的机会救回一条命。我说那还不是有差不多一半的机会会死?急得团团转,又不敢让华佗动刀。最后还是疼得几乎要晕过去的祝融说横竖是一死,让老先生试试吧,我才心有不甘地退出了华佗的房间。离开前我紧紧握了握祝融的手,说夫人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能死啊,花鬘还在家等着你回去呢。她无力地点了点头,我和她的泪都流了下来。
在华佗屋外紧张地等了一会儿,许褚也赶来了,他拍着我的背说你放心,这个华佗听说神得很,连已经入殓了人都能救活,他的方法想必不会错,弟妹一定有救。我也无心和他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在心里把我们南夷所有的神祇从头到尾祷告了一遍又一遍。开始还听得到祝融呼痛的叫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心也越揪越紧,再后来彻底没声音了,我低头发了一会儿呆,就要冲进屋里去,许褚和阿强死死地抱住我,许褚说先不要冲动,等华佗先生出来再说,要是影响了他动刀,弟妹就真的没命了。
我在屋外心如死灰般地苦等了一个时辰,城里人听说有大夫在给人切肚子,也都纷纷来围观。等到华佗擦着涔涔的汗水打开门,对我说万幸的时候,我的心才又活了过来,阿强搂住梨花激动地哭出声来,屋外的人群爆发出潮水般的惊叹声。华佗说尊夫人的命是保住了,血也止住了,等一会儿麻沸散的药效过了后就能清醒过来,不过暂时不能移动,要在床上好好将养一个月,老夫也只能让出这间屋了。许褚说没问题没问题,我给大夫安排城里最好的客栈。
我到屋里,看着还未苏醒过来的祝融,脸上已经有了血色,不像刚才那样铁青,呼吸也均匀了,知道她确实已经转危为安。我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心情终于放松下来,不由想起了上午的那一仗,若不是关键时刻甘宁放我一马还给予指导,我们夫妻只怕已双双毙命。我心想这人虽则为匪,不趁人之危,倒也是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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