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十三》：成长的代价

周末的午后，闲来无事，倒上一杯白开水，拿起手机，打开观看电影的软件，寻了许久，也未找着一部想看的电影。

无意间刷到了《狗十三》这部电影，它的名字成功吸引住了我的眼球，原以为是像电影《忠犬八公》一样温情的故事，细看电影简介，才发现这是一部以狗作为引线来讲述成长代价的电影。

电影的主人公叫李玩，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因父母离异，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性格孤僻，敏感。下面且请听我以第一人称慢慢道来这个关于成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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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理分科

我喜欢物理，喜欢天文学，喜欢看天文展，喜欢探索浩瀚宇宙的神秘感。父亲为了让我可以顺利升高中，逼着我选文科。我不情愿，父亲就当着老师的面替我签了字，选了文科。

因从小未跟父亲一起生活，对于眼前的这个父亲，是生疏而又害怕的。即使我心里有千百个的不情愿和抗拒，但我终究拗不过自己的父亲，也不敢反抗他，只好妥协。然后，沿着父亲规划好的路线，一步一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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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爱因斯坦走丢

我和父亲的关系本就生疏，再加上文理分科一事，现在变得更加紧张了。一天，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了一条宠物狗，试图通过它来缓和我们父女之间紧张而生疏的关系。

起初，我对于这条狗并无兴趣，只因它是父亲带来的。我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饭，被关在纸箱子里的小狗，一直叫。我好奇地把箱子打开，小狗可怜巴巴地望向我，突然觉得看到了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等着被人爱。但是转念一想，这是父亲带来的，于是我又把纸箱合上。 3

晚饭后，我回了房间，戴上耳机，进入梦乡……迷糊中，客厅里的那只小狗一直在叫，吵得厉害。无奈下，我只能将装小狗的纸箱移到卧室门口，再把纸箱打开，回到卧室，趴在床上，戴上耳机，闭目，试图继续密会周公。

不一会儿，感觉周公就近在咫尺了，突然一个似是非是的撞门声入耳，瞬间将我拉回了现实。我很生气地打开房门，准备破口大骂时，看见小狗正用它那稚嫩的牙齿咬着我的卧室门角，我看着生气又觉得好笑，这小狗真是锲而不舍啊……为了防止小狗再打扰我的美梦，我将小狗邀入卧室，让它舔着我的手背，这才安心入睡。

醒来时，天色已亮。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大概是因为有小狗的陪伴吧。我决定接纳它，即使它只是父亲用来跟我和解的工具，我也要善待它，爱护它。我喜欢探索宇宙的未知，总觉得浩瀚宇宙中还会有另外一个平行世界，那里会有另外一个我，过着我想过的生活。于是，我给小古取名为爱因斯坦。

从此，我不再是一个人，不管是吃饭，睡觉，逛街，爱因斯坦都会在我的身后。我会经常买它爱吃的猪肝，煮熟，拌饭，然后我一碗，它一碗；我会在吃饭时，故意把红烧肉扔地上；我会在放学后，带上爱因斯坦，享受外面世界的光景；我会在睡觉时，抱着爱因斯坦，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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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后回到家，家里好热闹，平常不怎么到爷爷奶奶家的人都来了。继母看到我，微笑着走过来说，“听说你喜欢滑冰，阿姨给你买了一双溜冰鞋，你换上试试，看喜不喜欢？”我接过继母手上的鞋子，点了点头说，“好，我试试。”换上新鞋后，扶着墙壁，溜了一圈，无意间在地上看到爱因斯坦的锁绳，这才想起来，自从回到家，都没有看到爱因斯坦的踪影。

我问，“爱因斯坦去哪里了？”家里人这才告诉我，下午爷爷带着爱因斯坦去市场买菜，不小心把爱因斯坦给弄丢了。我问，“有出去找过了吗？”家里人都不出声。我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出去找，觉得一只狗嘛，丢了就丢了。我立马甩掉脚上的鞋子，换上运动鞋，来不及系鞋带，直接奔向外面，疯了一样地喊着“爱因斯坦！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找了几个小时，敲遍了附近所有可能的居民房门，依旧没有看到爱因斯坦的踪影。期间，爷爷和表姐出来劝导我，夜深露重，易受凉，不要再找了。此时的我已濒临崩溃，我深知，爱因斯坦让我黯淡无光的世界重获了一缕光亮。倘若失去了爱因斯坦，那么我将再次坠入那个没有光亮也没有色彩的世界。在与爷爷推搡的过程中，一不小心把爷爷推到在地，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我只想找到属于我的爱因斯坦。又找了许久，还是没有寻到爱因斯坦的踪影，坐在空无一人的阁楼上，哭了许久，然后回家。到家后，家里人都还坐着，可能是因为担心我吧。但此时的我，已筋疲力尽，没有力气，也不情愿去跟他们搭话了，他们都是丢失爱因斯坦的帮凶。回到卧室，把音响调到最大，坐在窗边，想起昔日与爱因斯坦相处的点点滴滴，眼泪完全无视我的指挥，争先恐后地往外钻…… 5

从此，我吃饭摔碗，上课睡觉，晚上喝酒，很晚才归家，以表示我的反抗。家里人对我很失望，甚至连平时对我极其温和与溺爱的爷爷也十分生气，对我说，“爷爷奶奶还不如一条狗！”

我之所以做出一系列反常的举动，一是对未保护好爱因斯坦的自己；二是希望爷爷可以跟我道歉，说句“对不起！”

或许，爱因斯坦对别人来说，真的只是一只狗，但对我来说，爱因斯坦是我的一切，是我情感的寄托，是我的朋友，是另一个我。

像往常一样，我放学后，又跟别人在外面喝酒，喝得差不多了就回家，正准备开门时，正撞着父亲气势汹汹地出门，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把手上的酒瓶直接砸碎在门上。

然后，父亲拎着我衣领，直接拽上车，边关车门边生气地说，“你奶奶多少年没有出门了，你感觉这家容不下你，你走！”我害怕不敢吭声。找了一圈，终于找着奶奶了，奶奶果真是迷路了。

回到家，父亲又拎着我后脑勺，狠狠地把我扔到沙发上，说，“你干啥去了！这么晚了你干啥去了！还喝酒，你委屈大得很嘛！你有啥委屈，你说，我听着！你都知道啥，就知道你自己！你说，你到底想要啥？你要星星，你爸搬个梯子给你摘去！说！我欠你的是吧！我欠你，全家人都欠你的！”边说着，对我步步紧逼，直接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我脸上，我想跑回卧室，父亲迅速地拽着我，按着我脑袋，一边打一边说，“是不？你跑啥哩！你还发脾气！你给谁发呢？你凭啥发，你说！全家人为了一个狗，帮你寻！你爷腿坏了，你奶多少年没有出过门，差点家都回不来了！”奶奶过来护着我，说“别，娃小呢，慢慢跟娃说！”父亲仍不肯罢休，掐着我脖子说，“说啥呢，我今天就要收拾你，你说”奶奶见势不妙，着急地拉着父亲的手说，“哎呀，娃小着呢，别把娃吓着呢！”父亲继续揪着我说，“你到底咋想地？你现在对你奶对你爷有啥想说的？你说，说啊！”我边哭边说，“我不闹了！”父亲仍不肯放过我，继续逼问“说完了！再说！说，说，再说！”我哭着说，“爷爷奶奶对不起！”父亲继续追问“再说，大点儿声！”我又说，“爷爷奶奶对不起！”父亲见势，直接把我推到在地，说“你现在知道对不起了！”

我立刻起来，冲到浴室，关起门，双手被酒瓶子割的鲜血淋漓了，我哭着，把衣服脱掉，打开花洒，蹲在浴盆里，边哭，边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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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爷爷奶奶都已经回房休息了，只见父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父亲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神清温和地对我说，“过来！到爸这儿来”

看到我走过来，微笑着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说，“坐爸腿上！”我很乖巧地按照父亲的示意坐了。父亲低着头，深思了几秒，然后慢慢地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道，“爸今天过分了！给你道个歉！你要原谅爸，爸最近工作上忙得很，忙得很！把我烦的，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你也不让爸省心，你都大了，你爷你奶年纪大了，你更要懂事！爸打你，是因为爱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边说着，边微笑着捏着我的下巴，然后说到，“啥时候能长大呢？让爸看看，疼不？”我摇摇头。

父亲心疼地看着我，然后摸着我受伤的手说，“还说不疼！爸疼啊！”说完就亲了亲我的手，然后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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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擦掉自己的眼泪，继续说，“等爸这阵工作忙过去，爸带你玩去，我听说博物馆有个啥，天文展览！你想去不？爸带你去！”我边哭边笑着点点头。

父亲替我擦了擦眼泪，说，“俺娃不哭，不生气了！娃一生气，爸跟着心里难受！娃懂事啊！好了，爸走了！”说着，父亲就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起身，搭着我肩膀，边擦眼泪的说，“走，要听你爷你奶的话！没事就早点睡，爸走了！”正准备出门时，又想着什么了，说，“对了，那爱因斯坦回来几天了，你也不管，狗该喂去，是吧，我走了！”摸了下我后脑勺，然后走了。我知道父亲说的是那只继母买回来替代爱因斯坦的狗。父亲走后，我突然糊涂了，大人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从此，我不再闹了。我深知，不管我再怎么闹，爱因斯坦不会回来了，家里人也永远不会理解我，那我索性就做一个懂事的乖巧的好女儿好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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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蝙蝠丧命

第二天，我牵着新爱因斯坦一起去上学，途中，我把它拴在一个高处，任凭它怎么叫，我也不理睬它，就像不管我怎么反抗，身边的人都不理解我一样。

在上课的时候，突然有一只蝙蝠闯入了教室，打乱了课堂的秩序，引起了同学们的骚动。此时，老师随手用书本就拍死了那只误闯的蝙蝠，然后冷漠地将其扔到窗外，同学都称赞老师手法稳准狠，然后大家迅速回归课堂，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惶恐和心寒，原来生命是如此地脆弱，不堪一击！原来世界是如此地冷漠，冰冷！而我就像这只蝙蝠一样，必须生活在人群中，一旦脱离组织活着不听话，就会被大家狠狠抛弃，随意处置也不会有人在乎，我没有勇气承担这样的后果，所以我必须强迫自己变成那种虚伪合群的人。课后，我立马跑出教室，把新爱因斯坦从高处解救下来。新爱因斯坦是无辜的，在解救它的同时，也解救了我自己。

从此，我变得越来越“听话”，不反对，也不反驳，慢慢变得只会妥协，最后终于变成了那个合群，懂事，乖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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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新爱因斯坦的死去

在蝙蝠事件之后，我便逐渐接受了继母带回来的新爱因斯坦。

某一天，当弟弟昭昭手持晾衣杆打遍了家里人，却未遭到责怪时，弟弟开始向新爱因斯坦发起挑战。此时，新爱因斯坦也用敌对的态度对付全家，这就像是一场战役，最后，父亲抄起拖把捅向新爱因斯坦，但得到的是更凶残的回应。

直到我伸出手，抚摸着它的毛发，轻声呼唤着“不怕，爱因斯坦”时，它才安静下来，安分顺从的俯卧在我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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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叫它“爱因斯坦”这个名字，因为在它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一样的孤单，不被人理解，我从心底接受了它。

但当它伤害了弟弟时，家人还是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将它送进了后妈口中的“狗肉火锅店”。我又像在找老爱因斯坦一样，疯了一般地寻遍了大街小巷的狗肉店，依旧没有找到新爱因斯坦的踪影，我再次被推入万丈深渊。不同得是，我没有像上次那样闹，我只是祈祷新爱因斯坦没有被送进狗肉店，祈祷它可以健康地活着。后来取得优异成绩时，父亲偷偷告诉我，新爱因斯坦没有被送进“火锅狗肉店”，只是送到了流浪狗收容所，但它后来因为绝食而死去。我哭着对父亲说了声，“谢谢！”

我深知，新爱因斯坦没有被送进“火锅狗肉店”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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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成长的代价

对我来说，成长的代价是什么呢？是被迫选择的文科和放弃的爱好；是那只被老师随手用书本拍死的蝙蝠；是那一筷子夹起，含泪一口吞下的狗肉；

是看到所有亲人围着弟弟庆祝生日时的笑脸；

是那一杯毫不犹豫一口喝下的酒；

是那一篇篇乏味又冗长的英语阅读理解；是那一场尴尬又生硬的英语演讲；是面对老爱因斯坦的新主人时的那声抱歉；

是听到新爱因斯坦死去消息时的那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