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过这样的体验吗,明明也曾热爱生活、热泪盈眶,明明也曾为命运的奇妙激动到不能自抑,快乐得欢呼雀跃。
但某一天,又觉得一切都平淡无奇,热情散尽,烦闷抑郁,趴在桌上,懒洋洋的,无动身之力。
屠龙的勇士,拿上宝剑,斗志满满,可谁知路远水长,还没有见到恶龙,路上的荆棘就已刺破了衣裳,忽然的降雨让宝剑生锈,沼泽的泥泞让你满身污浊,长途跋涉让你满心疲倦……
夏的烈日,夜的蚊虫,难吃的食物,寂静的孤独,或许还有他人的不解和失望。
这才是现实的征程,不像童话故事一路有众人欢呼喝彩,还有恶龙绑架的公主等你拯救。
这样的现实常让人丧气,我也不例外,往往遇到奇妙的故事体验,却来不及细想,没几天平庸又陡然降临,扬起漫天尘土,扑哧扑哧把我扑倒在地。
说话有人听吗?写信有人回吗?做事有结果吗?梦想更近了吗?醒来时笑着吗?
如果答案是否,就连做个美好的梦,醒来都能怅然若失到流眼泪。
这时,你肯定也会对自己失望吧。
那天我读到一个高三学生的帖子,看到这样的话:
“我只是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有时我喜欢站在教室外走廊,扒着栏杆看校园门口的车水马龙,看天上的月亮……我看楼下熙熙攘攘,初中生回家,高一高二在打球,与我像两个世界。可这又算什么呢?我要去的是远方,那里充满鲜花与诗。”
感受到那字里行间的年少,那种虽在低处,却满怀热忱朝气蓬勃的感觉,那种对未来充满希望,因为有目标,对环境也生出豪情万丈的热爱。
真美好,不是吗。
以至于我在路上碰到穿校服的中学生,都觉得亲切异常,连目光都变得温柔。
我也有过这样的岁月,还记得自己那时的事,也是知道自己要去的远方,知道自己的海阔天空,于是什么都不畏惧。
喜欢一个人在操场散步,在走廊看着湘江发呆,看许多许多的书,夜里在窗边写没人读的日记……
我还记得那些寂静无人的清晨,空气微凉,带着水汽,树叶上的露珠,藏在花圃里的广播,播着起床的音乐,倔强的身影迎风而立,生活中的一切都非常有意义,一个人行动也像是孤傲的侠客,快乐自信充满使命。
现在回忆起来,就像两个世界,那时有清晰的目标,高傲的灵魂,不懈的努力。
而现在的自己,似乎少了这种感觉,松散得有些随意。
或许是长大的代价。
人生中不是每个阶段都有高考,不是每份努力都如学习和考试般能看到清晰的反馈。
长大后,更像面对一张白卷,自己出题,自己作答,延迟反馈。就像在漫天白雪中徒步,看不见路,看不到尽头,不知往哪走,只知要一直走。
很多过来人想给我指路,劝我做这做那,试图告诉我参考答案,可我不愿,总觉得若成为模仿的附庸,走别人走烂的好路,不像是自己真心想要。
于是,这段日子我做了一些实验。我用“一日一木”这个栏目,试验了日签,尝试着每天设计海报,并写一封信,试图通过它和世界建立更深和持续性的连接,形成仪式感。
它们中尽管有我喜欢的内容,但创作过程却未能给我带来高中时代写日记的那种内心充盈的感受,反而有些空虚,信是飞鸟的浪漫,群山却无回响。应者寥寥,失了写信的乐趣。
必须承认,一种文字,就有一种预设的读者,就像《如何阅读一本书》中所说:文字传递信息就像投手投球,必须要有人能精准的接到,不让球Miss,信息才能在两人之间达成共鸣,那种思辨的乐趣,俏皮的默契,诗意的感触,才会体现。
我知道自己不该抱怨应者寥寥,因为我这样写作简直就是在朝天上投球,世间有翅膀的人本就不多,怎会有很多人get到。
事实明摆在这,要想有更多人与我在同一频道,我的创作就必须照顾更多的人,投个能被人稳稳接住的球,而不是只满足自己的思辨体验。
你看,道理说来真的很简单,什么都明白,其实只是不甘心而已。
务实的人,走的每一步,都要有回应,一路载歌载舞,满身荣光,可我却潜意识又觉得,应该还有另一种人,他们滴水穿石,最后才有那惊才绝艳,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总觉得后者更帅气啊,我太喜欢了,那种超然的轻盈,籍籍无名的笃定,最后海阔天空的豁然,太有故事感了吧!
这样经典的戏剧性,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想想都觉得浪漫又畅快。
你难道不想吗?反正我想。
可是,也正因为有这份念想,才有了很多的落空和失望。
如果不这样想,或许生活和心态会轻松许多,反正身边屈服现实的人大有人在:
毕业后的现实太过真实,太容易侵入到我们的想象,闭上眼,很容易就浮现快节奏的事项,旁人的念叨,媒体的灌输,经济或工作的压力,以及无穷无尽的欲望。
于是留给自己人生故事的想象空间越来越小,后来就慢慢没有那么相信了,因为不再笃信自己的故事,于是就没了主角的自觉,多了忽略,多了食言,信念逐渐瓦解,热情开始散去,从而做的事也不再充满力量,越来越平庸琐碎……
最后,这个故事就真的不再存在,务实的大人却以此断定它本就无法成真,殊不知这是生活给他们背叛的惩罚,是成长过程中失去初心所带来的最大沉重。
他们终究成了没有故事的人。
这些话不知有几人理解,但总会有一些笃信某个梦想的人,他们曾以近乎疯狂的热情投入到一件事情上,但随着长大所遇到现实,最终妥协习惯,渐渐失去热情百无聊赖。
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在回忆往事时,或多或少会对我所说的这些有所体会。
可只有体会是远远不够的。
我想改变。
想继续点燃热血,不再混沌
想继续跑进故事里,站到舞台中央
想实现当初的承诺,绝不食言
继续做故事的主角,奔向奇妙的未来
我没法确切的告诉你,这些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但我清楚的知道,如果实现,那我每一天醒来都会笑着,做事更有干劲,活得更阳光洒脱,幸福也会来得更加容易。
最重要的是,故事会成真,那些幻想,将成为我所经历的真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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