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淳儿
听歌的人啊最无情于浩歌狂热中寒,于冰幕中感受火焰,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有中获救。若与民谣歌者相关,应如是。
在脑海中勾勒其形象,虽不至衣衫褴褛,倒也算不上光鲜,虽不至站在世界的对立,倒也稍显格格不入,民谣歌者在无所有中获得自己的救赎,便是所谓的心境,持有此心境的灵魂,便拥有更多灵魂的共鸣。
若是于尘封历史的采撷民谣的记忆,不由提及“一尺缯,好童童,一升粟,饱蓬蓬,兄弟二人不相容。”一代天子将犯下滔天大祸的血亲于流放路上逼迫致死,而后百姓作歌讽刺传唱,口口相传。
初代民谣中所蕴含的舆论导向便是“人言可畏”四字最深刻的诠释。民谣民谣,正是民生之遥,所起所至,皆是人心的法场。
若是追溯民谣跌宕起始,自然提及阿炳,虽为盲者,更是歌者,曾笑谈,给无锡的乡亲拉琴,拉死也甘心。其所赋予民谣浓郁愤懑的调符与鲜明的情感爱憎,朴实明快的乐府民风背后实乃挣扎反抗的底层灵魂与时代末路鬼的缩影。
而民族瑰宝二泉映月,借奚琴将“世道暗,月光明,泉水甜,人世苦”娓娓道来。民谣民谣,正是断肠之谣,所思所想,皆是人心的拷问。
若是品读如今民谣情愫,莫不过仗剑走天涯与那安河桥下清澈的水,抑郁的流浪者和瘾君子处于世界的孤冷角落,写着画着自己的执著,奈何所唱所诵随手誊写便是诗,句句皆是情,于诗中情中,生活不再光怪流离,爱情仿佛回归本真,看重的车子票子换作更为在乎真情实感,民谣所描绘的理想蓝图便这样契合了众人难以兑现的生活支票。
高山流水,雅俗共赏。民谣民谣,正是情怀之谣,所追所寻,皆是人心的光明。
时过境迁,如今这无处不在的喧嚣中,或许唯有动感的节奏不那么突兀,唯有无休止的嘶吼稍显入流,于是当小众的民谣在柳荫道旁低吟浅唱,当低哑的声音在地铁站中黯然回响,当落寞的曲调在漂泊游子心中萦绕不绝,民谣便仿佛成了流浪者的慰藉,成了悲情人的排遣。
吟游诗人唱故事听者听故事,故事一半是姑娘,一半是远方,姑娘是难以捉摸,空留背影,远方是碧海蓝天,金黄麦田。歌者拨弄六弦琴,和着酒,讲述自由的渴求和与世无争的故事,故事是到不了的远方,故事是寻不到的姑娘,而那吟唱,将愈来愈多人心灵的裂痕,逐步弥补。
而后受挫痛苦的人从洗涤心灵的民谣中寻到一丝宽慰,投资人在饱和歌唱市场中寻到新的商机,烟嗓的歌者重燃希望寻到自己梦想中的渺小位置时,民谣大热仿佛已是水到渠成,极速摆脱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境地。
于是写手飞速迎合听众需求大肆创作民,于是歌唱平台将所有民谣与静谧空灵化成等号,于是曾食不果腹的民谣歌者甚至成为浑水摸鱼的投机者。可当慰藉随处可得,便就成了无感,当商机大肆炒作,便就成了诟病,当梦想随口而说,便就成了空谈。
有人怨其矫情镇物,有人怪其无病呻吟,而一千个读者,便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挚爱者终究会从看似重复单调的曲子中找寻各自的认同感与归属感。反思当下,小众音乐的民谣忌讳画地为牢,只因时代需要感动,个性和情怀。
写歌的人假正经,听歌的人最无情,人愈是矫情,便觉得所有的歌,所有的诗皆是与自己相关。当烟圈吐出汇聚浓雾,当思念提及成了蹉跎,吟游诗人用只言片语与那贫乏的曲调走进天涯浪子的心窝。
那把破木吉他和那民谣乐章,那萧索人生和那平凡故事,可否让那过客心领神会地驻足停留,找寻彼此的感同身受?
唯愿孤独的人会唱歌,愿流浪的人有烈酒,愿民谣歌者在最后的最后与这世界和解,让那孤傲的音符,温暖此生风雨兼程,愿耳下留情的听者,身在其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