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看了一眼,陌生电话,犹豫一下才接。没想到是隔壁叔叔打来的。他在这边做活,想等我下班搭个顺风车。我一口答应,也没问他怎么会有我电话。其实也不用问,自然是跟别的亲戚要来的。
自早出晚归在城里上班起,接到这样的电话我早已不再意外。
农村包围城市是大势所趋,即便为了孩子有个好的学区,能搬进城的都搬进城了,好几家亲戚也搬进城了,老人自然跟着进城接送孩子。但故土难离,没有万不得已的原因周末老人一定会回村镇,虽然早已是坐公交车免费的年龄,但有个便利车总比挤公交省事多了。于是要回窝“老候鸟”们在周五把各自在城里一周的责任了了,然后给我打电话,搭我车回乡过周末,顺风顺水。
先生的小姑住在城里,离我公司不远,我的车更成了运货车,不是从这头往那头送蔬菜,就是从那头往这头运糕点,先生戏称我“运输大队长”。从镇区到城区这点路似乎就是从田埂的这头穿到那头。有时想想真是匪夷所思。
记得我刚记事时,父亲在城里干活,当时的城里在我幼小的记忆里,如同在天边。因为出行不便,父亲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才回家一趟,回家一趟四邻八舍都聚拢来,听我父亲吹嘘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世界不亚于上海的十里洋场,香港的灯红酒绿。父亲喝一口酒抹一下嘴,然后眉飞色舞,说得唾沫横飞的样子我还记忆深刻。父亲从城里给我带来的一双白面蓝边的船鞋,常年穿母亲做的布鞋的我把鞋子放在枕头边,那橡胶的味道堪比今日的香水,沁人心脾,那个世界也令我神往。其实当时父亲不过是在建筑工地上做小工,就像现在工地上的农民工一样。而父亲当年做活的地方还没我如今公司远呢,当年的天边,如今只是我早出晚归的工作地,单趟通勤时间仅半小时,在大城市这样的通勤时间应是幸福的通勤。世界的变化怎一个“日新月异”了得。
隔壁叔叔这几日在我公司附近干活,自然是要晚归的。叔叔做的是临时工,工作场地不固定,经常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即便通勤时间在两小时,那也算是在附近,自然也是要晚归的。如今地球都是一个村,更何况在附近穿过个田埂呢,况且我这顺风车可比顺丰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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