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学·动物 | 为什么没有人骑斑马？
徐来
2017-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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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学·动物 | 为什么没有人骑斑马？
| 暖爸型转述师 | ：金北平
徐来
斑马大概是动物园里最常见的动物了，差不多每个动物园都有。虽然说不上有多么稀有、罕见，但是，大家都还挺喜欢这种动物的，因为它们皮毛的颜色很特别，黑白相间。生活中的很多场景里，都能见到斑马条纹，比如斑马线、斑马服。
不过你想过没有，这个斑马，长得跟马真的是非常非常像。那既然这么像，为什么只有人骑马，但是没有人骑斑马呢？或者继续追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民间没有人大规模饲养斑马，把它们驯服了，利用起来呢？
非洲坦桑尼亚恩戈罗恩戈罗自然保护区里的斑马。图片来源：wiki
只有少数动物可以被驯化
首先，咱们要弄清楚两个概念：驯服和驯化。驯服是说，某一个动物，在人类的权威下，它的野性被压制了，开始接受人类的指挥。比如马戏团里的那些动物，那就是驯服的结果，驯兽员手里拿着鞭子，动物就暂时先屈服了；驯化，要求就高多了，它需要改变动物的天性，让它们从野蛮变得温驯听话。在驯化之中，还有一种更极端的情况，那就是宠物化。也就是可以长期和人类一起生活，不伤害人类。而且，饲养它们的时候，所需要的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最少。
所以，相当部分动物，都可以被驯服，但只有很少的动物可以被驯化，能宠物化的动物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美国有一个生物学家叫贾雷德·戴蒙德，他非常认真地研究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发现，这个问题还挺有意思的，人类在20世纪之前的几千年里，真正成功地驯化的大型食草类动物，当然也包括一些“食物以植物为主”的杂食性动物，只有14种动物。
不过，在世界范围内，体重达到一定水平的、生活在陆地上的大型食草动物，至少也有接近150种，那剩下的90%都怎么了呢，为什么没有被驯化？
在非洲东部，一匹被驯服的用于骑乘的斑马。图片来源：wiki
可驯化的6条核心要素
戴蒙德经过深入的研究，最后总结出了6条核心要素。如果你想要驯化某一种动物，那么它必须完全符合这6项要素，缺一不可。
第一，饲料越便宜越好 。任何一种动物，包括我们自己，吃下去的东西不可能100%全都转化成自己的体重。这里有一个转化效率的概念，这个转化比例是10%左右，也就是说，每吃进10斤食物，会长出1斤左右的体重。如果某种动物是吃草的，就相当于它吃10斤草，长1斤肉。如果是食肉的动物，情况就变了，要先依靠10%的转化率，养大食草动物，然后食肉动物再吃掉食草动物，两个10%的转化率叠加在一起，最后只剩下1%的转化率，相当于消耗100斤草，才能在食肉动物的身上长出一斤肉。这个效率实在是太低了——所以，几乎没有食肉动物，被驯化、养殖，当做肉制品的来源。
第二，生长速度越快越好 。不同的动物，生长速度是不一样的。对于饲养动物的人来说，越快长到可以繁殖的程度越好。因为开始繁殖了，就意味着可以增加这种动物的数量，对饲养者来说也是有利的。现在人类大量饲养的动物，它们的繁殖周期都很短。比如鸡，往多了说半年左右就可以开始繁殖了；山羊，一两年也就可以了。相比之下，那些没有被驯化的动物，速度都太慢了。比如大猩猩，它几乎完全是吃植物的，个头也很大，但需要至少7年时间才能达到可以繁殖的程度。大象的情况也是类似的，它们需要的时间长达十二三年——没有哪个饲养者愿意等那么久。
第三，确保在圈养条件下能繁殖 。圈养就是人工饲养的环境。这一点很容易被忽略，有些动物，它们的繁殖行为需要满足一些特殊的条件。比如生活环境需要特定的温度和湿度，达到让它们舒服满意的程度才行，还有一些动物需要非常大的活动空间来进行一些仪式性的行为。比如猎豹这种动物，人类很早以前就从野外捕捉小猎豹，然后饲养它们，或者作为打猎的助手。但是，人类却无法帮助猎豹繁殖，曾经有一位印度贵族，饲养了一千多只猎豹，但对这个问题也还是没辙。原因很简单，猎豹的繁殖仪式非常繁琐，需要奔跑追逐好几公里，持续好几天才行，在人工圈养的条件下，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条件。有明确记录的猎豹人工繁殖是1956年才实现的。
第四，性情不能太凶猛 。这个很好理解，太凶猛的动物，饲养起来太危险。这就是为什么老虎狮子这样的动物，没有办法驯化的原因。灰熊也是类似的情况，它们是杂食动物，吃植物吃得很多，生长速度也还算快，繁殖要求也不高。但是这种动物对人类的威胁太大了，根本不可能大规模饲养。猛兽很容易引起人们的警惕，而那些“看起来很温顺”的动物的攻击性却非常容易被忽视。比如咱们一开始说的斑马，乍一看，这种动物不太可能对人类造成严重的伤害。但它们有一个习惯，就是咬上人后，不松口。在美国，每年被斑马咬伤的饲养员比被狮子咬伤的还要多。所以，即使不是猛兽，也可能很危险。
第五，胆子不能太小 。这个在大型食草动物当中特别明显。有些动物，在受到惊吓之后，紧张程度不是太高，通过聚集成群的方式，来寻求保护。这样的动物就比较容易驯化，绵羊和山羊都是这样的情况。但有些动物，一旦受惊就会变得非常神经质，它们通常撒腿就跑。羚羊就有这样的习惯，所以，胆子太小，情绪不稳定，几乎也不可能被驯化。
第六，必须是群居动物 。所有被驯化的大型食草动物都是群居动物，不但成群，而且群体内都有首领，有等级。这样，人类控制了一个群体的首领，就可以控制住整个兽群。或者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拥有这样结构的动物，它们甚至可以把人类视作群体的首领，服从人类的命令。
图中的动物都是很难被驯化的动物。
博物学家养成记
按照这六条基本规则，你就明白了，为什么很多动物都无法被驯化。最后，咱们留一个打破规则的思考题，如果不考虑这些规则，你最想驯化什么动物呢？你希望它们帮你完成什么任务呢？你可以尽情发挥想象力，在留言区畅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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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学习了3个知识点：
驯服和驯化是不同的概念。驯服是通过权威的塑造，暂时压制动物的野性，使之能服从人类的要求。驯化则是几乎完全丧失野性，愿意在人类营造的环境中生活、繁殖；
根据美国科学家戴蒙德的统计，20世纪之前被人类驯化的大型食草动物只有14种。而候选的可驯化大型食草动物则有接近150种，绝大多数动物无法被驯化；
戴蒙德总结出的驯化六要素分别是：饲料便宜、生长速度快、在圈养环境下可繁殖、性情不太凶猛、胆子不能太小、有群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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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来
今天，是博物学陪伴你的第 204 天，恭喜你，又收集了一个新知识！下一期我们继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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