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天门

    “想出去吗？”忙完上午的事情回到家里，我问她。

    “随便你，你想去哪就去哪吧！”她无所谓地回应道。

    “前天接你时经过天门山索道站，你不是说上天门山免门票费么？就上天门山吧。”我弱弱地问她，而她没有反对。

    我们开车到市里。找地方停车，买票，排队进索道站，直到坐上缆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半个多小时的缆车，飞越城区、郊区村庄，缆车便临绝壁险壑。同缆车的一侧坐着四个外地来的姑娘小伙，他们一路上或惊叹绝美之景，或惊骇壁险谷深，缆车里热闹极了。我们俩安静地坐着缆车，像和我们同一侧的一对老年夫妇一样，虽有面对绝险的情绪波动，却身能安之心亦静之。我们坐的是A线缆车，所以我们直上到了天门山顶！

    我们是第一次一起上天门山。她说过去她上过天门山，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候，怎么上的，很多年了，她记不清楚了。我说我也上过天门山，是十多年前，和还在读初中的儿子一起上的，现在都还保存的有和儿子一起坐山上缆车时拍摄的照片。过去，我很少陪她观览山水，我都以为她不喜欢游山玩水。近几年，儿子读大学后远离了家，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才逐渐知道她也挺喜欢自然山水的。我才和她一起去梵净山，去稻城，去三峡。今天，我们才一起走天门山。

    “有西线东线，走哪一线？”她看着游道标志问我。

    “上一次我和儿子走的是西线，我们改变一下，走东线吧？”我提出建议。她点头说行。

    我们在临险的绝壁栈道上往东前行。山下是奇绝的山峰，是幽深的壑谷，是在阳光下曲折闪光的澧水，是座落于澧水两岸的张家界市区，是连接北方蓝天下一脉脉的群山。

    “真高！真美！”我不由自主地边走边感叹。

    “你以为只桑植的西界高和美吗？人要走出来才能知道世界有多大多好哩！”她似乎在嘲笑我坐井观天。我当然心服啦。每到初冬，经常知晓天门山下雪了，无数人拍出了应时的雪景，而在桑植的我则难得见到一次下雪的情景；天门山高1500多米，而西界高则仅过1000米而已。天门山四围几乎皆为绝险，而西界北山山势和缓，仅东南面有几段陡峭险峻处而已。

    我们过天门翻水，穿珙桐园，由天门锁翠旁走过，走过一段悬崖栈道，就到了木石之恋。“故事是真的吗？硬石上栽出如此大的榉树，盼望丈夫有出息，能‘应试中举’，还真是大费苦心啦！”她望着紧攀于青石，树身长满青苔，粗壮高大的榉树，问我。“即使不是真的，从这一块块大石上长出此树来，也是一个奇迹啊！”我回答她。

    我们流连风景，缓步一路向前，直到经鬼谷栈道到山顶索道站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快晚上六点了。但A线观光的下山缆车不在山顶索道站，而是在天门洞下的快线索道上站。我们乘穿山自动扶梯下去一一七段电梯，每段60米长，一段一段往下，从天门山的山体内穿过一一我们在赏叹自然造化之壮美后，不得不又惊叹人力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