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着阴谋与变动的婚姻
门外的风刮着,叮当乱响,床上铺好了大红色的床单,被罩。这是个不太安定的新婚夜。
我刚把重重的发饰摘下,坐到床上,苏恩就扑过来了。期盼这一刻已久的苏恩把我按倒在床上,衣服三下五除二,扒得还剩最后一层,大城钢枪已经举得高高。
马上就进行最后一步了,“当当当”门响了。“苏恩,婧祎,你们快去给奶奶行礼!”。
苏恩瘫倒在床上,说,宝贝儿你快去,我等你回来。
我不情愿地穿着衣服,愤愤的想:这大半夜的行什么礼?早干嘛去了?明天再行怎么了?!这深更半夜去行礼不怕惊动天神吗,他还要我一个人去行礼!难道刚过门他就变了,就这样对待我了么!
好吧,就入乡随俗,忍一忍吧。心里这样想着,就跟着他嫂嫂去了那位所谓的奶奶屋里 。
我尽量陪着笑,甜甜的喊着奶奶您好。
这位奶奶皮笑肉不笑着,坐在炕头里,朝我点了点头。
嫂嫂说,行礼吧。
我说,什么是行礼?
只见这位老人手朝下按了三下,我就被人按下去,跪在了地上,顺势将我的头按下去。当头磕到水泥地面的瞬间,我明白了,这是要磕三次头!苏恩早就知道是要这样,所以才要我自己来的!
我挣脱了后面的双手,站了起来,朝着屋子喊到:我从小到大从来没给人磕过头,想让我刚过门就给你们磕头,这是不可能的!
我冲出屋子。
头顶整个漆黑的夜空被电闪雷鸣打亮,禽鸟伴着枝叶飞腾起来。
我跑着,冲过脸上写着不满、鄙视、厌恶的人群,他的妈妈也不再挂着笑,把我的嫁妆扔出了门外。当我跑过那个漆黑的婚房时,看到苏恩,曾经和我发誓爱我一辈子的男朋友,揭开我头帘的丈夫,正在和一位年轻的女子说笑。
我摔门而出,心已经彻底凉了。
我要回家!不论多远,我也要回家。就这样,用双脚,也要回到属于我的家。这种被谎言充斥的生活,我拒绝!
相遇
不知跑了多久,我来到一条街上。满身大汗,筋疲力竭。我和前方转弯的人撞了个满怀,便瘫在他的怀里。我抬眼一看,是他!吴亦凡!我的男神!
他不应该是在屏幕里的吗?怎么会让我碰到?
我慌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开演唱会啊,你要不要一起,顺便帮忙?”
“好啊”
我一口答应,满心欢喜得,迈着轻盈的步伐和他一起走去。
演唱会在一个厂房里举办,我们要布置背景板、签到墙,拉条幅,还要打气球。布置会场的大概十来个人,吴亦凡也过来帮忙挂彩带。
他说,老人说,我族人的头是不能碰到地面的,这样会把生命体征转移到外星人身上。你和我是一族人,我的心能感应到。所以,从今往后你就由我保护了。
我看着他明亮纯净的眼睛,像一汪湖水,像一片水晶,闪闪发光。心里却懊恼不已,不知道我那次被按下去磕头,算不算。我还没按手印,应该不算数吧?我尽量安慰着自己。
演唱会开始了,来了好多明星,不过我一个都没注意,在我的眼里,只有他,我的凡凡。
他热烈,他深情,他淡漠,他可爱,他卖力地表演着。
他的舞姿,如同天地间跳动的精灵,洒脱飘逸。我沉浸在五彩斑斓的美好里,直到舞台断裂,才回过神来!
身后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人流车流乱窜。尖锐刺耳的鸣笛声,振聋发聩的炸弹响,把人类的呼喊、哭叫淹没。
我冲向舞台,正好被迎来的凡凡一把抓住。
他轻轻地,但掷地有声的和我说,外星人来了。你从这面墙翻过去,不要回来。
我看着他,吓得停止了思考,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不能离开他。我摇着头,紧紧抓着他银色的外套。
他盯着我,好像要在这几秒内把我刻在他的眼睛里,从皮囊到骨髓。然后一把拥入怀里,力气大到我停止了心跳。
烟火朝我们这边飞来,我要拽着他跑,他却一把把我扔向了墙外。
我被甩出去,挂在了深不见底的垂直面上。我看不到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风呼呼作响。
“我的凡,你不能离开我,不能。”我哭泣着,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哭的没力气了。我要怎么办?对,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能放弃!我努力观察这面墙,原来它是有窗户和凸起的。于是我开始向上攀登,寻找回去的窗口。
重逢
我爬过一个小窗口,里面大部分是蓝色的液体,里面有细微的虫子在蠕动。旁边的窗口,是一个被火光照亮的洞,里面滚着热气和泥泡泡。我不停地爬,透过一个个小窗口,我看到了泥浆、岩石、绿色林木、星空、冰川……
“咦,这个窗口里有个字!是【演唱会】,还有时间,2088年!这不就是凡凡那天的演唱会么!我看到了他的名字,还有我们一起绑的那条蓝绿色飘带!”
我用尽了全身力气,翻过这个窗子。当我全部身体穿过来的瞬间,墙面的断面屏幕上迅速闪现着过去的动态:慌乱的人们边四处乱撞边喊着,外星人来了,所有人都跑起来,但不知道自己的方向。跑有什么用?在高维生物面前,弱者的挣扎只会给对方带来兴致,除非你能跳出他的规则。
大部分人还是被外来的怪物销毁了,柔软白嫩的皮肤,被黑色喷雾接触到的瞬间,便黑焦一片,化作黑沙滑落在地面。
终于看到了凡凡!他把我甩出去之后,将身上的银色外套一脱,扔向天空,瞬间变为闪着光,射着刀箭的剧幕。刀箭射向外星人,银光将乌黑淹没,轰隆隆,天地安静。消失了,外星人消失了,地上的灰消失了,凡凡也消失了。
我终于翻过这扇窗。
他不会死,不会死。在这空荡荡的世界里我失去了方向感,跌跌撞撞,来到一个房顶被掀去一半的木屋。
里面有古老的打水的井,上面刻着斑驳的文字:舍弃自己,便可以打上来照亮前方的水。
我可以舍弃自己的所有,只要他,只要他。
信念好像真的起了作用,水井上面的木盆里浸出水来,慢慢的,水满了,映出的不是我,而是凡凡,他趴在石头上,纹丝不动,像与石头融为一体。
我缩到角落里,寻找死寂里的一丝动静。是只猫,迈着模特步,高冷走过的白猫。猫越来越近,我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直到最后的骨骼软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摆脱的躯壳,我摆脱了重力,飘起来,被风一吹,便能飘出五十丈外。
就是那只猫了!我用尽全部力气,变成了一只猫。
有了物质压力,我便能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快了。我四肢齐发力,冲向郊外,一路上风在耳边呼啸,路边的灌木丛依旧茂盛如初,远处的麦田波浪,层层卷来,哗哗地。
我看到迎面而来,扛着锄头,拎着菜篮的三五农人,说说笑笑着,好像灾难从未来过。
我看到忽闪而过的马车,里面的将士也是笑逐言开,看样子是打了胜仗班师回朝。
我看到鹅黄色的蒲公英花轻轻晃动着脑袋,是在晒太阳,还是搔首弄姿等待行人的赞美?
这一切和我并没有一点关系,我只要他。这个用自己生命换来地球与人类安宁的人,这个不知道偏移时光轨迹将带来怎样后果的人。
也许他知道。这样做,自己的那个时空将消失。但就算自己熟悉的一切不曾来过,也没关系,至少人类文明的火把,能够在同族人的身上延续下去。
而他把我扔向时空之外,也是抱着一丝重逢的幻想,即便不是这里,宇宙之大,只要有生命的存在,就能重建家园。
我终于看到那个承载着巨人的石头,路人依旧来去悠闲,好像并没有人在意这里,又或者把他与石头早已视为一体。
我趴在他的身上,轻轻吻着他的额头,感受着他暖洋洋的温度。初夏的阳光像21世纪一样慈祥,十分钟,一小时……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我睡了多久,更不知日月星辰变换了多少次。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里有一扇窗,不是琼瑶的窗,也不是钱钟书的窗,我们牵着手,只是路过,并且停留了片刻。我看着窗外。没有雨,没有草,也看不见云,安静的瓦听着另一条道路上渐远的声音。
你说,道路总是像河流和时间一样悠长,你能看见的只是眼前的一幅画,也把自己画在了左下角,那是你喜欢的位置。你在那里,写有的或者没有的雨,生长或者枯萎的草,流淌或者静止的云,像是完成一生的使命。
我不知道是被蜜蜂采蜜的嗡嗡声吵醒,还是他的动作弄醒了。他坐了起来,像是约定好一般,没有张望,没有惊讶,而是会心的微微一笑。他看着我,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鼻子靠近我的鼻子。我想问他,但我说不出任何话语,除了一声“喵”。
他好像听懂了,抱起我,拍去衣服上的落叶,朝路边走去。
阳光明媚但不刺眼,正午钟声正好响起。去哪里已经不再重要,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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