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

作者: ZH小禾 | 来源:发表于2021-12-07 23:54 被阅读0次
    热腾腾的人间,每一扇窗里都有故事,你的故事又来自哪里

        暮光中的冬日别样美,黑压压的楼宇被夕阳余晖镀上迷人的温柔,季节深处 ,零星几点萧瑟,也被即将升腾的夜色遮挡。

        大雪日,并无凛冽,眼前一片醺然安暖,眼前即是当下,当下即是心上 ,即使一念,落笔成字,也算是对二十四时的诚意。

        与节气结缘,是年长以后,曾读到某段关于立春的句子:“春天来的时候,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但是到头来,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就觉得自己错过了点什么。”心有戚戚焉。

        期待发生什么呢?或是出自一颗对万物敏感的心。我们又错过了什么呢?或是慨然时光流淌不息,而我们终将是过客。如果可以,一直用文字的方式,镌刻我们与时光交会的点滴,是有多好。

        银杏树下,午后静坐,金色的银杏叶闪亮炫目,冬月初四,风和日朗,如入春境,意懒情迷间,怀想少时乡下的冬月,一年中寒意最重时,也是农人最闲时,终日忙碌的父母可以歇歇,放学归家的那扇门,也不用铁将军把守了。

        阳光尚好的日子,父亲在房前修理各种家业,松脱的犁耙,断柄的锄头,生锈了的自行车钢丝,一一规整,有条不紊,母亲洗了一桶又一桶红薯,削皮,蒸煮,捣成泥,加入黑芝麻,陈皮,白糖少许,用擀面杖擀成面皮一般薄,一口铁锅般大小,数张晾晒于做米粉的竹折上,只消大半日,七八成干,软软绵绵,母亲手下,剪刀咔嚓生风,一堆菱形的红薯片大功告成,再晒几日到脆响,留到春节,扔铁锅里与黑砂同炒,那是最香甜的点心。

        冬月多雪,有雪落的清晨,上学也不觉冷,父母亲还在安睡,吱呀一声,我推开木质的红漆大门,门前的积雪足有半尺厚,毛竹林里觅食的麻雀吓得叽喳一片,飞跑了好远。像是早就期待着一场雪,圈里的黑猪与栏里的黄牛,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像体恤我们一般,乖乖睡懒觉…

        化雪时滴滴嗒嗒,瓦沟子下很快就有了长长的冰凌,晶莹坚挺,好有气势的样子,似在无声诉说着冬的威严,也给那终年黑漆漆的瓦楞子增添不少生趣。

        那时的冬日特别冷,缺衣也少食,被破旧棉衣棉裤包裹的日子,却有着抹不去的温情,那份温情随年岁渐长越发清晰深沉。

        青瓦的老屋永远不再有,长长的冰凌勾画着不可复制的记忆,雪还会在母亲的小院飘落,我很想知道,雪地里的那些麻雀都去了哪里呢?母亲的厨艺依然那么好,只是,我没有吃到她亲手擀作的红薯片很多年了。

        是日大雪,我在阳光明媚的高楼里,等一场迟来的初雪,也怀念一场少时的雪落,大雪无痕,终难抵岁月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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