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引擎,又一次准备离家,再一次被父亲检查该装的、该带的、是否都清理好了,其实无非是鸡蛋,蔬菜之类的农村土特产,老人却把不舍无言的装满后备箱,孩子却最为直接的表达着不想走,每年的五一,十一假期总是赶在了农人们春播、秋收的农忙季,虽然少了在景区进去出不来的尴尬,却也多了一丝的遗憾。
和孩子们穿梭于即将收割的稻田间,且不说农家小院里有着浓浓的人间烟火气,单是回来简单的小住和父母一起家常里短也是让人留念的,这些都是我不愿离开的原因。
忽然有朋友问起潜江的龙虾节,这才记起,作为龙虾之乡的潜江早已走向了国际,曾经从也只是津津乐道的自我介绍“我来自曹禺的故乡,我们那里是国营农场,我是农场职工子弟,还有一个油田叫江汉油田……”
“曹禺何许人”?
“是像美国那样的农场主?开越野车的那种”?
鄙视的眼神里有了些落寂,竟然不认识曹禺,那肯定没看过《雷雨》……有机会带你去看看曹禺公园。
“不是,以前都是牛拉车,后来才是机械化,农场开荒时,四面八方的都来支持农场建设,全国第一台女拖拉机手都去了,回去找找老一元的纸币,就是那上面的开拖拉机的……”新同学间的介绍多了些骄傲。
而今,小龙虾已成为城市的代名词。慕名而来的外地车辆占据着主导,新的虾街和火车站不远占着地理位置上绝对的优势,新街也干净很多,走进有着两只大龙虾标志的虾街,虾的味道弥漫整条街道,窜入鼻孔只勾起馋虫,蠢蠢欲动,聚餐时必是点上招牌的龙虾,清蒸、蒜蓉、油焖应着每个人的口味。
钓鱼摸虾曾是孩提时最大的消遣娱乐,现在却早已成了家乡的特色,因为潜江的油焖大虾早已走出国门,龙虾也成了招牌。
8号虾铺,味道工厂……好多新的招牌打着广告,有着文化底蕴的潜江人把吃虾的过程跃然眼前,牵着你的手,搂着你的腰,亲上一口,脱掉红裤头——拿起龙虾夹子,吸上一口虾黄,剥去尾巴上的壳……一气呵成的动作,我们虽没那种佐着啤酒大快朵颐的酣畅淋漓,倒也戴着手套就着果汁大吃特吃顾不得斯文形象……
妈妈和舅舅讨论着是否该去三峡看看,我们则和表弟回忆着年幼时打鱼钓虾的童年趣事,而今这龙虾早已成了回家看看的理由。
回乡返城间有了别样的情怀,刚挖的红薯,新摘的老南瓜,刚割的韭菜,晒干的花生,老人积攒下来的鸡蛋,还有自己种的时令蔬菜在我默默无言的注视下被强势的父亲装满后备箱,每次往返咋就这般心堵的说不出来。
抬望眼,白织灯管上燕爸和燕妈也没了踪影,只是留下了为它们做好的房子,因为担心客厅的灯管上掉便便下来,爸妈给做了一个即方便接便便又美观的格子间。
除了注视,听话的装车,我不知怎么表达,只是和孩子们说去和姥爷姥姥再见吧,老爸老妈咋就不愿离开他们曾经辛劳了大半辈子的一亩三分地呢,远处是黄绿相间的农田,黄色是待割的稻田,绿色是其它长势正旺的农作物,一个念头闪过,常回家看看!
格格説荷塘里呱呱一家早已成了大家族,因为夜里听取蛙声一片,是何等壮观的音乐会,现在却安静了下来,心不再属于那个钢筋混凝土的城市,
假期已然结束,不得不又一次在不舍中返城,十月的农场是忙碌的,不必说虫鸣鸟叫,不必说农人们喝五吆六的热情招呼着下地劳作,单是隔壁的黄狗母子惹得鸡鸭满院子咕咕哒,嘎嘎嘎,所以早上没有了都市的慵懒。
十月的农场是美丽的,棉花田,稻田,还有待征收的林木,各种果树或杨树,远远的眺望,美如图画,丰收在望,担心收成的农人们互相打探着产量和价钱……
我愈发不舍离开,不舍是因为那里还有我健在且忙碌的父母长辈,不舍是因为那里有我曾经的发小和同学,更是有我年少轻狂的抱负理想,当我们在惊诧的眼神里从后备箱里取出轮滑鞋或羽毛球,那个曾经的禾场顿时变成孩子们的乐园了!
带着城市里出生,城市里生长的孩子们系着布袋劈荆崭藜的艰难的行进在田间地头只为帮着老人捡棉花,与大人们而言那是他们金秋的希望,孩子们却是凑个热闹,体验感受生活,想必也是最自然的教育。
曾经一度要走出的农场,如今却是我心心念之的故土,在久居都市习惯了车水马龙和宣泄匆忙后,随着年岁的增长,还乡返城间有了别样情怀!
当年农场的女孩历练过后已成了省城里的娘,回到农场又一次将遗失的心复苏……秋风咋起,片片落叶印在了裙络间,蓦然回首,无意抖落了一地的情思。
就想这般放慢脚步任由时光停滞,尽享淳朴真挚的乡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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