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带儿子到菜市场买完菜,回家走到市场门口的时候,被一家新开的蛋糕店吸引了。
现在的面包越做花样越多,越做越精致,越做味道越丰富。
看我带着儿子站到柜台前观望,老板赶紧照呼:“姑娘,想吃什么口味的?
我们都是现做的,特别新鲜。
你看这个泡芙怎么样?小孩子特别喜欢。这个肉松也不错,给孩子买一份吧!”
儿子看到这么多新鲜的面包,立马从小车上跳下来,嚷着:“妈妈,妈妈我要吃面包,面包!”
我问老板:老板,有没有那种老面包,就是很早之前的那种简单的老式面包?
老板看了看我,疑惑地从柜台后面拿出一袋包装特别简单的老面包。
“姑娘,是这种吧?一般都是老年人才买的。”
我确如获珍宝赶紧买了一袋给儿子。看着儿子高兴地大口吃着面包的样子,我的思绪飞了出去。
那是上小学的时候,我还只有六七岁的样子。那个时候家里不太富裕,为了哄我乖乖上学,母亲每天会给我两角钱作零花。
每天拿着这两角钱,我会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猫耳朵,济公仙丹,辣条等一角钱到两角钱的零食。
在课间十分钟休息的时候,我会偷偷拿出这些零食。高高兴兴地品尝这种人间美味。
后来,小卖部进了一种零食,叫做面包。这个叫做面包的东西,块头特别大,外边是黄黄的,里面是白色,取一块放进嘴里又软又甜,回味无穷,不知道要比平时的猫耳朵好吃多少倍。
可是,小卖部每周只有一天卖面包。老板说,送面包的师傅一周只来一次。每次送来的面包很快都会被一扫而空。更重要的是这个叫做面包的东西,一块钱才能买一块。
那个时候,能买一块面包,是何等让同学羡慕的事。
对于我这种每天只有两角零花钱的孩子来说,吃一块面包足足要攒一周的零花钱。这一周里,我不能吃猫耳朵,不能吃仙丹,也不能买辣条,这对于我来说是何等的煎熬。
碰上面包师傅送货时间的不固定,排队没排上,有时候等了一周还要错过。我想,有一天能好好吃几块面包该有多好。
一天晚上,母亲收拾完家务,坐在床边陪我写作业的时候。取出口袋的零钱,顺手掀起了床头的褥子,放在了褥子下边。
这一切的举动,被在床头桌边写作业的我清清楚楚看在眼里。那是一张土黄色的五元钱,不是特别新,但要比我平时拿的两角钱要大上足足一圈。
有了这五元钱,我可以吃上好几块面包,可以吃个够,想着想着,我口水都流了出来。
于是,第二天上学,。趁母亲在厨房给我做早饭的时候,我悄悄地拿出这五元钱放进了自己的书包。
到学校后,我兴致勃勃地到跑到零食店,
“老板,来五块面包!”
那天拿着这五块面包,走进教室,我赚足了同学们羡慕的眼光。那一天,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要下课就品尝起这人间少有的美味。
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父亲问母亲:“这半个月的买菜钱收好了吧?”
母亲应道:“褥子下放着呢,放心!”说着掀起褥子,却傻了眼。
母亲立马把床上的褥子全掀起来。单子也扯了起来,枕头,被子全部翻起来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我看到了这一切,吓了一身冷汗。心里想这下父亲肯定又要打我了。我甚至想到了父亲抄起鞋底打我屁股的情景。父亲的脾气是何等的厉害。
这个时候,母亲的眼光突然转向我。我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哆哆嗦嗦说:妈,我拿去买面包了。
父亲听到这些,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抄起鞋子一手揪起我的胳膊就准备打过来。突然,我被一个怀抱紧紧地拥了起来。是母亲,她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了过来。
父亲没来得及收手。一转眼,母亲的后背上就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红印。
我愣住了,傻傻地看着母亲。
谁知,她只说了一句:宝贝,以后别再拿了就好。
这件事就这样地过去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照样上学,照样吃美味的饭菜。只是,我偷偷地看到,母亲总是在厨房偷偷吃白饭。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成了人母,品尝过无数种口味的面包,却再也没有因为五块钱犯难。
只是,我从来没忘记过那种面包的味道,那是我吃过的世界上最好的美味,就像母亲对我的爱一般,又软又甜。
今天,我把这种面包买给儿子。希望他能感觉到每位母亲的爱,都是甜甜的,软软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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