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一篇随笔杂谈。
先从写这篇文章的时间说起,明天我要去给同学过生日,今天刚放寒假。
之所以要写一些是因为有很多想说的事情,有没有人看到无所谓但我一定要说。题外话:我很后悔那天把文章分享给别人,其实我不希望有熟人看到我这样子。更何况我父母还看到了,我觉得我被限制。
反正月亮都分正背面,就当我是你不认识的陌生人吧。
想用三个词形容这个学期,九年级的第一学期:挣扎、彷徨、暴雨。
有时候已经无力去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甚至都不想概括了,等我再多写一点,或许总有一天会了解。如果真的有人想了解的话。之前我是这样描述我的情况“我就是浮浮沉沉的,等到浮起来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沉下去。”就是这样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学对我来说会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她脑子聪明,成绩好,同学都很爱护她,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来。
怎么会是这样呢?
别人这样问她,殊不知这个问题她问了自己无数遍,怎么会是这样呢?我到现在也会问自己,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这个问题我自己问出来我自己又咀嚼无数遍,怎么会是这样呢?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是这样呢?以至于现在一想起这个问题我觉得我就像在自残一样,是的,怎么会是这样,我不知道,而且我之后会一直这么问下去,因为我一直浮浮沉沉的,我知道我一直是这样的,我知道刻意的去对抗它没有效果,然后我会一直问自己,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会好起来,我该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呢?
其实这个问题好简单,因为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给我的标签是病人,据我所知我从来否认,我越否认这个标签就贴得越牢固,就像我说的我知道刻意的去对抗它没有效果。每个人都是浮浮沉沉的,很奇怪,我知道这很正常,但是因为我的标签是病人,我也不知道我的标签为什么是病人。反正只要我吃过药住过院,我的问题看起来就比别人要大一些,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砸东西。
是啊,不会有人完全理解我砸东西的心情的,他们没有这种感觉。
没有去,我不知道在逃避什么,我当时真的很痛苦,那是一种什么都没发生的痛苦,就是“啊,昨天就是这样,我的生活离我远去了,我知道我离死亡越来越近了,请离我远一点,我把世界抛弃了,请让我独自一人吧”的感觉。这是我写在日记里的话。
我一直忘不了那一天,我们在测八百米,在最后的五十米,我整个人都虚脱了,德在我前面,我看见她和我愈来愈远,我真的拼命追赶她,当时我也在想,怎么会这样?我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去追她,阳光落在她的头上,很刺眼,整个天都是白的,我现在想起来还会哭,这是一种强大的无力感,是我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的,所有人都在超越你,在你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被我们抛弃了,或者你把我们抛弃了,反正你和我们不一样了,我们分离开,我真的和所有人相隔甚远。
我和所有人相隔甚远。
我比任何人都要不甘心,他们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努力,或许别人觉得你在学习上付出努力才叫付出努力,我付出的努力不可能只在学习上,因为我的弦会忽然断掉,而且我没有任何方法去控制我的弦不断,我开始听课,我听那些家庭咨询师讲他们的案例,我听好多人,好多曾和我一样的青少年的故事,我又去翻书,我看什么心理的书,有些有点用,有些纯粹是鸡汤。我甚至还去看哲学,我去看加缪,那段时间我不知道看了几遍《西西弗斯神话》,我不停在想,所以为什么西西弗斯是幸福的,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有时候我就是陷在那种漩涡里,有时候我就是觉得生活没有意义了,但是哲学作品很难读,我又去看那种现成的视频听人讲课,我想摆脱这样的困境,这已经成了一种深深的执念。
距离现在不遥远,我知道会有认识我的人看到,就是这学期我请假的那几个月。
那个时候父母也在听课。我知道。他们半夜了都在听课。因为我们都太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个答案。我爸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对他来说我是定时炸弹,对我来说他是定时炸弹,我妈就带着我在学校旁边租了一个房子。在学校旁边,出了门,坐电梯,走到学校,那段路对我来说特别长,特别长,我移动一个步子都困难,没走一步又离深渊更近了一步,我就想到以前我上幼儿园也是这样的,可是初中不一样,初中没有人欺负我,学校好像真的没什么不好的,我就是走不过去,我觉得我没有办法踏进那里,然后看着他们从食堂里走出来。
后来我妈就开始吼我,因为她也受不了了,她就死死掐住我的胳膊,你到底走不走?你去不去上学了?要不你就去打工吧!她说了这个话,我当时正在看陀氏的《白痴》,那本书我到现在都没看完,因为被彻底打断了。我把书砸到墙上,然后她把我的手腕掐紫,朝我大吼,因为我们都受不了对方了,我们都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不知道从哪来的压力。我看见她疯疯癫癫的样子,已经没有人样了,我忽然就笑了,她就吼,你笑什么?我又哭了,她又吼,你哭什么?然后我就在日记里写,我当时写的,我说她从不去看病她就永远没有问题,我的生命被我用剪刀剪碎了,责任像皮球,爸爸踢给妈妈,妈妈踢给我,学校和家是细菌滋生的地方,我从一处逃向另一处,从另一处逃向一处,爸爸妈妈永远有理由和出口,他们滚烫的皮球终将踢给我,我拿起剪刀把我的生命剪得一段一段的,我没有那个出口,出口永远在那里等着我,我回避地看着,填表的时候依旧毫不犹豫地圈从来没有。三个炸弹足以炸毁整个家,我在死水里呼吸,憋死我的是沉默。
有点阴暗吧!不要往心里去,没关系。
我还是看书,看故事,最幸运的是看到了杂志《读者》,它有个“校园版精华卷”,我当时机缘巧合下读到了,我读书还挺功利的,我就是窥探别人的人生,就是要找到答案,我确信是有答案的。那本看起来很挫的精华卷让我意外找到了一些光线,我看见那么多曾经和我一样焦虑的孩子,仿佛人生并没有拿他们怎么样。与其说圆满,不如说那本精华卷充满了遗憾,有的人在高考前忽然对数学开悟,最后成绩还是差强人意,她说,青春总是突兀的;有的人是修理的天才,最后放弃高中,选择职高当汽车修理工,他说上帝总会为笨鸟准备一截矮树枝;有的人六岁残疾,青春期无法上学,和别人走上了分岔口,但她一直热爱阅读写作,她说,我们的青春无论好与坏,都是自己独有的,这样就好了。
仿佛自己之前一直被困在自己编织的小小茧房里,怎么钻也钻不出,我如此急切想有人帮我,自己也没想到最后会是以这种方式豁然开朗,当然我也不敢说豁然开朗这种话,因为有一天我又会沉下去。不管怎样我看到了,我看到人生是开放式的。当然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至少我知道人生不是那样灰暗,反正人生不是完全的每天推石头上山吧?是啊,那还纠结什么。我是那个时候忽然爱上读者的,我读书的习惯就是这样,我会在书里找到和我重合的部分,我会想到世界上并不只有我独自一人。
更欣喜的是在有点迷茫的时候看到了三毛的《雨季不再来》,我说那是我今年最喜欢的书。尽管三毛自己说“这是本不太愉快的小书。”我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少女的她和她写的文章忽然精准地在我生命的这个时间踏进来和我相见,倒不是说她一定要给我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非要给我指明一条能走出苦海的路,但是看书的时候我忽然产生很强烈的共鸣,原来她也会这么彷徨过,也会暴躁,也会任性,有时候我会看到我自己,我觉得我和那个时候的她很像,只是在心境上。忽然就会长吐一口气,啊!真的没有那么严重吧。
最近几个月上学是不怕了,情绪起伏照样还是那么大,我一直就是很疯的一个人,但是你说我会因为疯自我毁灭吗,那肯定不是,这个只能说我的性格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难过生气的时候又加倍难过生气,任着它去好了,情绪总是短暂的,就像天气一样。
我又不能在打雷的时候让天气忽然放晴。
我也不敢说什么“啊我终于好了”之类的话,好了是不可能好的,因为根本没差过。反正浮浮沉沉不就是所有人人生的常态吗。看了史铁生那篇文章《好运设计》我的感受就是这样,总不能要求一帆风顺,苦尽甘来之后还会有苦,没有苦就没有甘,因为没有苦的对比就意味着你失去味觉了。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这样一句话,人生就是酸甜苦辣全都尝一遍尝尽了才算人生。我想我是不会好的,但是我希望随着我的成长我可以越来越接受,越来越接受我的沉,也接受我的浮——而不是浮了就担惊受怕。
我不喜欢说那些鸡汤,我觉得那种打鸡血的励志文案什么前程似锦了什么的特别反胃。我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这里又不是写考场作文,所以我想写成什么样就写成什么样了。下学期就要中考了,我不想把中考比喻成淌沼泽啦战争啦,我也不想把中考比喻成什么狗屁上岸啦什么东西的,中考就是中考,仅此而已。我还是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把中考修饰得花里胡哨的,中考就是中考而已啊。所以接下来,没错是从今天起,我认为我只是需要一颗平常心,我的平常心不是那种摆烂放松的心,我的心初始设定就是好好学习,我只需要一颗正确看待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平常心,脚踏实地问心无愧地走过去。
也是之前日记里总结的一句话,“不是我没做,而是我将要”,或许当我真正行动起来的时候,迷茫的雾也就散了。哪怕活着真的只是推石头而已,死了还是死了,或者哪怕命运真的没有握在我手里,无所谓,因为攀登和拼搏本身足以充实一颗人心,应当想象西西弗是幸福的。
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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