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高考临近,毛坦厂中学就会刷屏一次,今年也不例外。
刚刚结束了考场上奋笔疾书的毛中学子,两天前,正坐在车牌号为“91666”的大巴车上,前往六安市区,送考的万人队伍一如往年般浩浩荡荡。
毛坦厂中学的高三学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每天6点到晚上12点,长达18个小时,除了吃饭和午休之外,其余的时间,就是在不停地上课、做题、考试。
吃饭、上厕所这些必须做的事情,也要严格控制时间,每顿饭不超过10分钟。
除了紧张的时间安排外,毛中学子的压力来源还有一个——考试,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
前几天有个毛坦厂中学的学生晒出自己的试卷,一年做了5千多张,堆起来有1米高。
或许当年的我真的没有像他们这样熬过来。
粗略算了一下,一年365天,平均每天要做15张试卷,每张试卷做下来至少要花1个半小时,基本上一天到晚都在不眠不休地做题。而且,每次月考的成绩表都会贴在墙上,没考好的会上黑名单,退步的学生要自我检讨。在毛坦厂中学,学生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精力的高度集中,绝对没有机会开小差,因为每间教室里都安装有一个360度无死角的摄像头。
班主任或许没出现在教室里,但他的眼睛可能正盯着监控画面,每个人必须专心致志。身体与心理的双重紧绷,让毛中的学生难免有些小问题,如肥胖、便秘、腹泻、长痘等等。这都是无足挂齿的小事了,他们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生病,因为真的生不起。平时如果有个头疼脑热,或者感觉到有点要生病的苗头,就赶紧自己买点药对付过去,不到站不起来的程度绝不会卧床休息。三年如一日的夙兴夜寐,枕戈待旦,只为换取一个目标——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有书君也是经历过高考的过来人,对毛坦厂中学学子们拼命苦学的精神,只有理解和敬佩。
但还有一种普遍存在的声音——质疑和嘲讽。质疑这种高压模式下培养出的都是“刷题机器”、“高分低能”、“即使考上大学也找不到工作”。
在我看来,说这话的人,不过是另一个版本的“何不食肉糜”。他们根本不知道在毛坦厂中学就读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孩子,更不知道高考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白岩松曾基于他调查和亲眼见到的事实,做出了一个非常客观、公允、深刻的评价:“来毛坦厂读书的,大多都是底层打工者的孩子们,他们的背后,都是一个个非常卑微的家庭。父亲在外打工,母亲在这轮流给孩子做饭。这个母亲做几个月的饭打工去了,再轮到下个母亲做。
他们的家庭都不富裕。高考的那天,大巴驶出毛坦厂的那一幕,我至今想起来都一身鸡皮疙瘩,真是让人掉眼泪。上万人守着大客车,孩子出发要去高考。在这样的一个人浪和人群当中,寄托着一个又一个非常普通甚至卑微家庭的梦想。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做出任何嘲讽毛坦厂中学的事情。”
毛坦厂中学所在的大别山区,是中国最穷的地区之一。教育资源、人力资源没法跟北上广这些大城市拼,连邻近三线城市六安乃至县城都拼不过。但即使在条件这么艰苦的情况下,他们的一本上线率可以达到66%!
他们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那一颗顽强地想要改变命运的决心!
在这里读书的孩子大多来自于农村,北上广的教育资源确实很好,但是农村的家庭供不起,把孩子送进毛坦厂中学还可以砸锅卖铁咬咬牙坚持。这是当下偏远农村最佳的教育模式,也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这是一位来自滁州的独腿父亲,跨越600里,把孩子送入毛坦厂中学,而他就在学校旁边给孩子做饭。他们家里的情况不好,考入大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还有很多母亲为了节省开支,租很便宜的出租房。为了有钱供养孩子,在照顾完孩子之后,她们又在毛坦厂镇找了一份临时工,即使月薪一千也愿意干。
在毛坦厂中学,每天来送饭的家长,是一道特色风景。还有的家长,为了孩子可能考上大学,把柳树当神一样跪拜。这样做的,都不是富裕的父母,但他们竭尽全力,也要让孩子考上大学。
因为他们吃够了读书少的苦,不愿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一辈子无出头之日。没有经历过贫穷的人,自然无法理解贫困地区孩子对高考的执着。
那些高高在上的嘲讽,其实只是由于无知而导致的偏见。对富人孩子来说,不走高考影响不大,但如果寒门学子也抱着同样的观点,试图用一种很酷的姿态去反抗高考制度,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永远无法翻身,只能在底层挣扎。
最后,衷心地祝福所有考生:
那些灯下的漫漫长夜都不被辜负;
那些曾经的纠结徘徊自我怀疑此刻都化作坚定的微笑;
所有拼搏过的人都在心里说一句“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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