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因写得精彩,因此也看得飞快。直到突然觉得人物呆板,言语无味,不那么好看了。抬头一看回目,赫然已经82回,难怪!
不由想起张爱玲说的人生三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梦未完。
刺不刺,香不香无所谓,这红楼梦未完,真的令人怅恨!
80回以后,最先感到不对劲的是人物的语言,因为这恰恰是前80回最精彩、最耐人寻味的地方。那些人物跃然纸上,栩栩如生,都得力于那些灵动的,充满生活气息的语言。
我竟有一种独特的感受,前80回许多人物一开口,品味他们的语言就好像品尝跳跳糖一般。只等轻抿双唇,许多小小颗粒嘀嘀嗒嗒在柔软舌上竞相欢跳,甜香在其次,只觉清新有趣得很。
可到了后80回,人物就变得呆呆的起来,就像是从五彩真人,变成了皮影儿一股。这呆是从语言平板无味上来的,那些灵动的东西不见了。
另外,前80回描写人物,总会细致地介绍衣着穿戴,神貌兼备;无论室内户外,窗几枕榻、山水花木,都会细细描摹;饮食菜肴,杯盘碗盏,都一一具名。一方面让人如见其人,如临其境,一方面也是作者亲历富贵的真实流露。
后80回,这方面的精细描绘一概不见。人物失了色彩,环境也黯淡无光。元妃小恙,贾母率众进宫探望,宫墙内院,只写了一句“走至元妃寝官,只见奎壁辉煌,琉璃照耀。”就算一笔带过。也不介绍元妃䆟颜穿戴,对谈的虽是家常,但远远不似省亲那回,礼仪森严,却仍有浓浓的亲情。
总之,80回后就好像看话剧买了后排席,只见人的影音动态,眉眼细节却看不真切,令人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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