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宋家的孩子好像是时间眷顾了,李淑云的儿子旭东考上了省内师范学院;姑姐的女儿玉珊开始读高中;英子顺利小升初;潮潮成为一年级的新生。
办完公爹的后事,生活趋于平静,李淑云和老公心照不宣地和婆婆又在一个锅里吃饭了,确切地说这些年也没有实质性分家,水、电公用一个表,冬碳也是公婆买好的,不过是两个火做饭而已。
梦云心知肚明家里几个人就英子要按时按点吃饭,主动提出:“我每个星期都过来给英子购买面包、蛋糕、牛奶、火腿肠当早餐。”
“吃这些哪有营养?你别管了,早饭我正常给英子做。”婆婆给梦云吃了定心丸,毕竟前几年都这么过来了。
“那好吧,辛苦你了,我尽可能过来看看。”这话看似关心女儿,实则也有威慑的意味,“一年四季肉类我供应。”
“这些年你不是一直都供应着?”婆婆给予梦云肯定。
“现在有点区别,人多消耗量大。”梦云言外之意,“我还供着你大儿子和儿媳吃肉呢。”
冬天没有那么忙,放牧也方便很多,有草圈子加持,特别方便。可是变化来得太突然,梦云和王淑玲的联盟被动解体了。
团场合并之后,分场的生源不自觉分流:条件好的家庭把孩子送到师部学校全托;一般家庭的孩子自然而然把孩子送到新团场学校,因为一切都是免费的。
小学校撤销后,王淑玲的老公也被分流到场部新学校,她一个人住在分场还有什么意思?卖羊回市里陪伴公婆——毕竟女儿小学和初中都在公婆那里就读。
小四川看中了草圈子的优势主动和梦云协商:“你现在羊也不多,我带着在草圈子放,早晨你把羊赶出来,晚上在路口接回家,白天就不用去地里。”
互惠互利,合作共赢,梦云解脱了。
时间自由梦云冬天去城里看望女儿的频率高许多,多半选择周五下午或者周六上午,陪着女儿住一晚上。
每次过去,蔬菜、水果一大包,婆婆节俭惯了:“每次买这么多东西。”
“买回来就吃呗!”梦云也不当回事。
婆婆心细,只要是英子爱吃的水果总能出现在英子的书桌上。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婆婆也有意留给英子,梦云还能说什么。
潮潮一如既往周五背着书包来奶奶家,他妈妈把他送到班车上再打电话让奶奶接,潮潮貌似特别喜欢这种模式。
“菜里面不要放辣椒,潮潮不能吃辣。”只要潮潮过来,婆婆就会提议。
李淑云心中自然不爽:“旭东这么大的时候啥都吃,不能这样惯着潮潮。”尽管心里不爽,李淑云也只能克制。
每次梦云周末过来上街,潮潮永远都是个小尾巴:“二妈,咱们去书店吧。”“二妈,带我滑滑梯。”“二妈,冬天我还想去你们家。”“……”
“滚……”尽管梦云笑骂,潮潮依然如故,每次战利品满载而归。
英子的小学阶段的家长会基本都是那边的亲人去的,班主任从低段跟上来的了解每一个孩子的状况,英子又是班级扛大旗的学生,演讲比赛、女子长跑、作文竞赛、社区服务都留下身影,自然受到诸多关照。
“你父母比较忙,就不用过来参加家长会了。”班主任十分体恤。
梦云参加小学毕业典礼的时候,班主任半开玩笑:“终于见到真正的家长了。”梦云十分抱歉。
进入初中是孩子们成长路上的又一道分水岭,小学部直升初中部,生源还有二小,七个班级竞争力自然增大许多。
梦云不敢怠慢,尽可能地过来看望女儿,平时电话沟通也多,反正座机就在英子的书桌上,这一点婆婆太善解人意。
梦云的暴脾气婆婆早就领教过,动不动就敢开战底气十足,有时间李淑云都羡慕:“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不敢顶撞公婆,你发完脾气,公婆对你依然如故。”
“我不吃他们的饭,也不花他们的钱,还和他们的儿子一起白手起家支撑着这个家,哼!”梦云任何时候都底气十足,宋军都让着她三分。
李淑云本想标榜自己贤惠,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自己那点小伎俩竟然被梦云识破:平时一家抱着公婆大腿啃,还拿离婚相威胁让公婆给点好处。
婆婆自有她的处事之道:对大媳妇小恩小惠,对梦云不惹她,小儿媳平时工作忙,只有节日才过来吃顿饭婆婆自然尊重着。
期中考试前的那个周末,梦云特意过来看看英子,下午陪着英子滑两个小时的冰,不约而同来到美食街:“想吃什么?”平时上街不过去蛋糕店溜达,这一次母女两要打牙祭。
溜达一圈,英子驻足在罐罐饺店门前:“我想吃这个。”
“好的!”梦云没有丝毫犹豫。
两份饺子上来,两个人边吃边聊,但禁忌是不谈学习,新鲜事多着呢。
路过蛋糕店英子搜寻新品,梦云挑选了一包小点心外加一包法式面包。
英子挑选的新品一般放在冰箱里,梦云买的这些就摆放在餐桌上供大家品尝,一家人心照不宣不动冰箱里的蛋糕。
潮潮妈妈带高三,每周只休息一天,爸爸偶尔要出差,他最盼望的是周末到奶奶家住两个晚上,和宋二姐(潮潮对英子的昵称,肖大姐是玉珊的昵称)在一起玩。
偶尔感到潮潮挺有意思的,他们家和姑妈家前后排住,小时候爸妈忙不过来的时候偶尔会把潮潮送到姑妈家,玉珊不惯着他,不听话就“啪啪”大两下,然后再带着出去玩。
英子和潮潮在奶奶家朝夕相处一年多,熟悉潮潮的性格,不听话的时候,英子不啰嗦:“不行,不可以,不能这样。”潮潮叹口气乖乖听话。
以至于潮潮的真实感受是:肖大姐武力镇压,宋二姐说服教育。
偶尔和婆婆闲聊的时候,梦云亮明观点:“现在就我家孩子在这里长住,谁有意见说到明面上。”
“谁也没有说过什么,这几个孩子当中,你嫂子对英子最好。”婆婆赶忙打圆场。
“她可以不好,也可以像对玉珊和潮潮一样,后果自负就行。”梦云就这样的脾气,从来不藏着掖着。
无论怎样,日子还要继续往前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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