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学体裁之一。大约在公元前六世纪,在西方的希腊、南方的印度、东方的中国就相继出现了早期的寓言作品。在欧洲,寓言一开始就作为一种独立的文学样式而存在,具有独立的审美意义。
拉封丹的寓言诗,继承了欧洲寓言文学的传统,维护寓言诗的独立的审美地位。他的每一则寓言就是一个完整的艺术品,是一个审美实体;每一则寓言又单独地蕴含某个思想或哲理,而不是用寓言作为例证去证实某种学说。
《拉封丹寓言71篇》选取拉封丹寓言诗中极富代表性的作品,大部分以动物为主角,通过或辛辣或讽刺,或隽永或别致的描写,折射出人类社会的种种,把这不着痕迹的教化,一代一代传诵下去,把经典化做永恒。新锐画家的笔法,有不落窠臼的古典情怀,在他的色彩运用和线条刻画中,我们能依稀见到三百多年前法国的人文风貌。
拉封丹寓言大多取材于伊索寓言、费德鲁斯寓言和古印度寓言,同时吸收中世纪法国民间文学素材,结合自己的生活感受和时代气息进行改编和创作,使寓言诗成为法国十七世纪社会风貌的“百幕喜剧”,成为妇孺皆知的名篇。
书中的71篇作品,是一个时代的反映和讽喻,蕴含着丰富的寓意,在批判虚荣、贪婪和强权的同时,也是对自由、智慧、正义和道德的理想追求,从而展现了一个多元化的寓意象征世界。
在拉封丹的笔下,狐狸常常是骗子手和陷害者;狮子是韬略满腹的明君;张牙舞爪的狼似乎是全人类的天敌,它在任何国度都受到冷遇;驴是无知愚蠢的代表,拉封丹几乎一写到驴子就揭它的短处;猴子一般是庄重公正的法官,有着深邃的思想和精湛的技艺;猫狗是驯服的奴隶和无赖汉;老鹰野蛮无理、贪婪无度;青蛙是动物世界的小人物,常常遭受强者的迫害,养成了胆怯的习性;燕子是唯一的圣者,能预测未来,苦口婆心地向小鸟们发出警报。
同事物有普遍性和特殊性一样,拉封丹寓言的各种动物既有其性格的确定性又具有变异性。青蛙这一小人物偶然也会充当小市民,它鼓气涨肚皮,想同牛一比高下。但就其基本性格而言,它还是小人物。性格的确定性使动物形象有了主色调。
拉封丹所讲的动物故事实际上是人的故事;他所描绘的动物世界实际上是人类社会的缩影。他以明察秋毫的眼光,对世间万物包括人类社会作了仔细的观察和冷静的分析,由表及里,通过现象看到了本质。通过这些寓言,给孩子提出了许多关于交往的劝解和道德教训,在这些寓言中,拉封丹像以为饱经风霜的长者,一位生活中的向导,用娓娓动听的故事告诉孩子世界是什么,人的真实面目是什么,社会中复杂的人情世故是什么,从而让孩子有所提防,有所领悟。
为了显示某种训诫意义,拉封丹的寓言诗常常采用对立原则,即善与恶的对立。这种对立的结果往往是善战胜恶、聪明战胜愚蠢,使善的一方显示出美的一面。这种对立原则的运用,在拉封丹的寓言诗里有时被推向更高层次,构成审美反应心理的感情逆行。比如《狐狸与山羊》的故事里,狐狸是一个狡诈的形象,它欺骗了山羊,自己爬出井口后违背了诺言,让山羊留在井底。所以山羊是一个受害者,代表了善。读者的情感很自然地倾向于同情它。但是另一方面,故事给人们又一种启示,山羊处事行事缺乏思考和判断力,并且目光短浅。当读者对狐狸背信弃义的行为加以谴责时,同时会对山羊的无能的忠厚发出嗤笑。
《拉封丹寓言71篇》形象生动、结构严谨、对话幽默风趣,体现出戏剧化的风格,融议论、抒情于一体,大大突破了古代寓言的范畴。寓言中蕴含了丰富的诗学底蕴,模仿和虚构,审美与功用,寓教于乐,这些美学思想进一步扩大了拉封丹寓言的内涵,使其成为世界寓言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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