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个夏天都快过去了,春香的复习计划依旧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她报名的考试科目是经济法,她大学期间学过一学期,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早都记不清了。
说真的,春香的确有点自己回到了大学校园的感觉,尤其是当她和某人在一起的时候。一准是因为某人本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学生,而她也曾是个学生。这是春香之所以能够一大早醒来背书,晚高峰后继续埋头啃书的原因所在,大学时每逢期末考试她就是这样过活的。
然而,春香毕竟已经不是学生了,她是个社会人,教她认清现实的是同样身为社会人的她的邻居。
春香租的公寓原是商品房,三室一厅,正好供一家四口居住。春香租住的便是其中一间。听说,她对门的那小单间里住的两个男孩子,他们是同性恋。这并不算什么问题,麻烦是夹在他们小房子当中的那一户。里头住的是个女人以及她的男朋友,男人似乎并无工作,不大出门,倒是女人起早贪黑地出出进进的,又是洗衣又是做饭的服侍男人。
嗯,这同样不成问题。令人头疼的是他们的性生活啊!他们一得空就做爱,一般是在夜里,总是十点开始,具体什么时候结束就不清楚了。春香没有计过时,但从女人娇喘、呻吟,直到叫床的步骤看来,应该是介乎半个钟头到一个小时之间。
说实话,他们的性爱同样令人乏味,屋里头辐射而出的总是女人的喘息声,以及她高潮时扎耳的哭声。是的,她一高潮就哭,搞得好像她并不是在做爱,而是在遭受家暴一样。这样就显得男人十分的被动,倒也怪不得了。
春香感到很是恼火,他们简直就是存心让人不得安宁!她正在准备考试啊!春香曾想过趁他们做得正兴起时去踹他们的门,砰砰砰、砰砰砰的,好让所有人都听见,包括她对门的同性恋。但她转念一想,要是她真将门踹开了,里头的人一丝不挂的,那实在太不讲究了。更让她头疼的是,假如那俩同性恋瞧见了这场景,一时间心血来潮,彻底被调动起来了,也与他们一块儿呻吟和叫春该怎么办呢?春香直觉自己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从此,春香便讨厌起自己的邻居来了。连带着讨厌她就见过一两回的同性恋,尽管他们并不叫床,也不哭。春香不知道的是她隔壁的那女人也讨厌她。她说春香是假正经,她就亲眼瞧见过春香领了个男人回来,就前几天的事。
女人说的男人正是某人,但事实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某人可不是打算弄哭春香的,他就是受邀吃了顿便饭,春香做东。
那一天,春香与某人促膝长谈,从天南侃到海北,从法律说到计算机,从某人的女朋友到小弟总的西瓜。春香提到那摩斯密码般的西瓜理论时,某人正在偷吃她的桃子。某人似乎特别喜欢吃桃,春香也是。这是他们俩之间为数不多的共同点。
我就剩那么一个桃子!春香已经察觉了某人干的好事。
某人呆愣住,看了眼已经咬了一口的桃子,又望了眼气急败坏的春香,然后又盯回自己的桃子。接着,他飞快地又啃了几口,然后满含着桃瓤对春香说:你一个桃都不剩了。
这并没有使春香生气——没准她是有点闹脾气的——着实惹恼了春香的是某人的西瓜。或者说他吃西瓜的法子。他告诉春香说西瓜都是水果贩子切好了给他的。
我是说,春香耐着心解释,如果你有一个西瓜,但你什么工具都没有,你该怎么吃掉它呢?
没有工具?某人问。
我也不清楚。春香说,总之肯定是没有水果刀啊瑞士军刀之类的,其他的…应该就是些生活用品吧。
某人沉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说我可以有一瓶水,一把钥匙和一个口杯吗?
嗯,我想是有的。春香说。
那就足够了。某人说,如果是我,我会将水瓶子装满水,然后拿钥匙当钉子,水瓶作榔头把西瓜敲开,然后就拿口杯舀着吃!
忽然间,春香仿佛变成了哑巴,她说不出话来了。她时而感到恶心,时而又是恼恨,时而悲伤…总而言之,她特别的难受。她的眼眶里噙着热泪,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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