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传】致青春：我的高中生活（4）

【自传】致青春：我的高中生活（4）

转瞬，思绪就飘到了高二。

当文理科需要分班的时候，我没有太多纠结，就选择了文科班。说起理由，一定会出乎大家的意料，不是因为我物理、化学成绩不好，而政治、历史成绩好，恰恰相反，是因为政治、历史成绩不好，而物理、化学成绩还不错。

或许，你会很奇怪我的选择，但身处其中的那年那岁的我的同学们就不会奇怪了。因为，我们自始至终，都被这样一个观念所影响，那就是，高考前的会考一定是要通过的，如果会考通不过，就没有了高考的资格。

所以，在选择文理科的时候，如果理化还可以，文科弱，就选文科，这样整天学，至少可以保证会考可以通过，否则，一旦选择了理科，整天做试卷，从而忽略了文科科目，很可能最终通不过会考。

我就是在这样的观念影响下选择了文科的。当然，今天，其实也并没有后悔这样的选择。

高二时，我们的教室就从一楼搬到了二楼。刚分班不久的时候，每天一下课，我们就会离开教室，来到走廊里，和报考理科的曾经高一同班的伙伴们聊天。尤其是和我曾经睡一张床的闺蜜，也正好分在我们隔壁的理科班级里，这样每天下课，我们又聊到了一起。

可是这样的时光，并不很长，因为在分班不久之后，所有人都面临了一个具体的挑战，那就是文理科摸底考试。虽然这应该只是高二刚上没多久时的一次摸底，但是从老师到同学们都非常重视这样的考试。

而之所以重视，是因为学校每年的高考录取率是稳定的，录取人数也是相对稳定的，本一、本二的比例更是相对稳定的，这样一个摸底考试，实际上就是让同学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未来的高考录取中，大概处于什么样的一个状态。

也许是老天开眼，让我在这样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考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成绩，文科班第十名。连我自己都非常蒙圈，这样的成绩是如何考出来的。如果，这样的成绩保持到高考，按照前一年高考的录取情况来说，全中国几乎所有一流的大学，我都可以去搏一搏，包括清华和北大。但或许，我的志向并不曾有那么高远，所以，在后来的考试中，我一步步往后退缩了，从前十，到前二十，到前三十，一步步退回到了自己的小心脏和能力能够把控的位置，才缓缓停步。

如果说，高一时，我还有时间和精力去思索和感受除了学习以外的其他东西的话，那么到了高二，不要说吃饭要跑了，连上厕所，几乎都是全程奔跑的。来自高考和会考的压力，不断释放到空气里，时刻压得我们透不过气来。

也是在这一年，突然发现坐在第二排的我，黑板上的字看不清了，从此身上就多了一副装备，眼镜。那个时候，不论是哪节课，到了下课的时候，黑板上都被写的密密麻麻，尤其是数学课，而数学课是我们到了文科班之后新的班主任的课。

这个班主任和之前的班主任，有着明显的不同。最明显的就是身材，高一的班主任高大魁梧，而高二班主任则较为精炼。这种精炼不仅体现在身形上，更体现在他的一言一行之中。在课堂上，他的话并不多，而且时常会在黑板板书完毕后，借助转身的时间用手抚一下佩戴的眼睛，从而利用2秒钟的停顿时间思考即将说出口的话。

班主任时常面带笑容，但不知为何，我却有些害怕。这不是说他的笑，绵里藏针，让我畏惧，而是因为我的数学成绩一直不曾提升。高二后的班主任对我影响很大，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对他的怕，不是因为心有所畏。或许，我的成绩会下降的更多，而我的大学梦也会与我擦肩而过。在我从第十名将到第二十名的时候，他找我谈了一次；在我从第二十名降到第三十五名的时候，找我谈了一次；当我迷失在青春的荷尔蒙中的时候，他找我谈了最后一次。从此，我便振作了。虽然，振作的时间有些晚了，但刚好还能赶上最后的总复习。

当然，我在高二后期的振作，不完全是因为班主任的那三次谈话，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们迎来了一位美女英语老师。

从初中开始，我所学习的英语老师都是男教师，并且年龄都是很老的那种，我一直以为教英语都是要那种年纪大的才行，直到这位美女英语老师的出现。

说实话，在这位老师出现之前，又或者在这位老师出现的初期，我的英语确实不咋地，150分卷子正常的成绩在105左右，也就是相当于100分里的70分。可是在一次英语阅读理解和完型填空的测试中，我因为所有题目全对，而被这位美女老师表扬了。

说实话，我虽然因为身高不高而坐在前排，就在老师眼皮底下，但是因为成绩不好，从来不敢仰视老师，大多时候都是低着头听。这一次，当听到被美女老师表扬的时候，我终于大胆地抬起了头，也几乎是第一次勇敢地注视了一次老师。

从那一次开始，就如同语文老师对我表扬后一般，我又开始了对于英语的加强，每天不分时间段的背英语单词，做阅读理解，背作文。不过一个多月时间，我的英语平时测试成绩就从一百零几升到了一百十几，后来到了一百二十几，直至高考时考了137分。关于学习英语的动力和方法，很多同学都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秘诀，而我只能在嘴上笑笑，因为那确实没法说。

这一年，在我的家庭里，除了关注我的学习生活，还有一件大事要关注，那就是姐姐要从师范学校毕业了。对于父母来说，培养和教育一个孩子，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师范，然后成为老师，教书育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他们也就基本上完成了很大责任了。因为对姐姐毕业工作问题的关注，也致使这一年，家中几乎没有什么精力和时间来关注我，而这也是我高二初期成绩一降再降的原因之一。

也就是在那样一个时候，我第一次萌生了悔意。当我看着当年的初中同学，即将从中专院校毕业，即将走上工作岗位，即将赚钱养家的时候，想着自己拿不上台面的学习成绩，想着可能考不上的大学，真有悔不该当初的心。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上课，下课，自习的时候，就看一些文学名著和各类小说，各门主课都看不下去了。我也甚至都想好了，考不上，就考不上吧，考不上就去当兵，反正自己初中毕业就是想去当兵的。

当对学习的动力削弱后，成绩自然下降很快，现在回想，如果没有在人生关键几步时班主任的当头棒喝，没有授课老师的及时鼓励，没有同学们的相互帮助，我想自己的人生应该不是今天这个样子，或许今天这样子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至少是觉得幸福的。

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盘算，那就是会考，因为会考后，学校是有保送名额的，就是不需要经过高考，直接保送上大学。我也梦想着，是否自己也会有可能得到那样的机会。

这一年，在课外阅读上，我除了读完了三毛的所有作品外，还读了一本书，那就是霍达的《穆斯林葬礼》。读一本书，改变一个人，当我终于把《穆斯林葬礼》长达50万字，600多页的书读完的时候，我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和冲击。我知道，我是被影响和改变了。书中的主人公韩新月，一个如花的姑娘，还未来得及盛开就枯萎了，她有自己的生活，有甜蜜有苦痛，有挣扎有抗争，有着自己美好的理想，但都没来得及去实现，生命就被无情的拉上了帷幕。可即便是在青春年华时逝去，留下无尽的哀思和怅惘，但是新月从没有放弃对理想的执着追求，即便她明知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可能去实现。

如果说三毛的作品是让我感受到文字之美的话，那么霍达的这本书则让我感受到了文字的力量，因为我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主人公所影响了。这本书，我后来读了好几遍，也推荐给了很多人，每每在谈到对我影响最大的书籍时，我都会不自觉地想到这一本。

也就是在那样一个放松学习的时间里，我学习了乒乓球和篮球。那个时候，大家基本都在忙着学习，所以乒乓球场和篮球场的人是极少的，即便是在周末也很少。

当然，这种少，除了大家很忙之外，场地的简陋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乒乓球台子是一个水泥台面，且不说台面上的粗糙不平，连球网也是用稍微薄一点的红砖临时横在中间的。即便是这样的红砖也不是常在，因为打扫卫生的人经常会把它们当做垃圾清理走。

说实话，当时也并不是不想学习的人才会去花时间去运动，只是我们去的次数多一点而已。而且，无论我什么想去的时候，那里都有人在，这也是我很多次，在犹豫不决是去学习，还是去娱乐的时候，没法下定决定学习的重要原因。

我不是对于外地来学习借读的同学有什么偏见，只是不得不说，在那样一个年代里，在绝大多数同学都在一门心思地想着要努力学习去考大学的时候，总有那样一些来自省城或者外地的借读生，时常潇洒地活跃在各个娱乐运动场地上。

虽然，后来我也时常加入他们的活动中，但自始至终，我都无法像他们一样真正潇洒地享受其中，每一次从球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教室或者回到宿舍，看到同学们都手捧复习材料认真学习的时候，心里都有很强的愧疚感和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