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总在将黑未黑时最美。
我不知道终其一生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就像先生所言“盛夏不由一人潦草绘就”,或许是感觉主义在作祟,所以我忽然想到许多。
网友常说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感受青春,以此类推,人不能同时享有经历和感受。我渴望用诗情画意的眼光描摹这个世界,所以捕捉黎明逃窜的游光,愿意冒着蚊虫叮咬,也要蹲在草丛里去看蚯蚓,我不知道这是一段多么幼稚做作却又纯粹的日子,所以对现在这般愚钝迂腐且木讷的日子,我实在不敢说一句喜欢。现在是那么讨厌盛夏,讨厌连绵不断潮湿的雨,《红楼梦》里说:“女人都是水做的”,唐人又说“寒雨连江夜入吴”,那我说这个世界都是水做的才好。我的性格朦朦胧胧,又总是爱偷偷着哭,我或许是那梅雨季?激流里碰撞西伯利亚的寒风,抵触每次分别时挥舞的离别的手,年少时不懂分别将会永别,所以回避很多目光,不知道那可能是最后一次泛滥,于是愁思在不知名的懊悔和惭愧里战栗,渐渐承认南北多歧路,世界的遗憾总也算是一种常态。
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在田间地头行走,今天中元节,将入夜薄凉时分,点缀几颗燃烧的元宝,含糊着泪水和叹息。母亲说这种日子不要出门,有百鬼夜行,有阴人索命,然而无所谓罢了。无数人的相思在风中飘摇,又何时可化作旌旗?总有一天,我会坐上开向潮湿的火车,故人却永远留在干燥的土地,等记忆零落成灰烬,在一声声啜泣里虚无,一路平安,我又是这样害怕。
我路过了很多熟悉或者陌生的路口,当宋冬野在《董小姐》唱出那句:“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时,我这么沉默的山,竟也如此哗然。我不谙世事,如此年轻,可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很多山,自然也很难接受好言相劝。我怀疑我是无知的,所以去想办法见世面,见世界的每一面,然后我知道了柏林墙不过是一面写满涂鸦的墙,纪录片比电影更懂艺术,贫穷的人也可以过得如此美好。可是我的父辈是艰难地在泥土地里钻出的玉米,母亲是初中也没有读完的贫家女,我的祖父未尝品尝过这世间最甜蜜,我的奶奶还在为两三毛钱喋喋不休,我的祖父母还在西北贫困的大山窑洞里唱着信天游,我面对了我的父母为落后买单,面对过父亲在疫情里为贷款落泪,转身告诉我一切安好,这是我的父母,全天下人也不过这般,我们离幸福究竟还有多远?祥子也总会买得起他的车子吧。这也是我渴望改变阶级的原因,但是真正的跨越阶级是什么?绝非仅是经济的跨越,我不甘心成为一个富裕的低阶级者,人生如雁,我牧青天,我要去找宋冬野弄丢的安河桥北,所以我拼命读书,只为见更多世界,享受那一刻的感动与满足,如此便够了。
我感动于这世界的一切真诚,亲情、友情、爱情,甚至是陌生的人,我都不吝啬我的赞美。我与众不同,我歌颂感性,泰戈尔说:“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我宁可如此。我永远同情流浪者,同情世间万千,同情鳏寡孤独,我相信所有人都深藏高尚的一面,只是在给别人织网的同时,不幸被深深束缚,直到亲自爬上。
这时候我站在村口的磨盘上,眺望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年的曾经,看见他在枯燥的北京回到燥热的农村,重复着猫鼠游戏,重复着火烤玉米,一重山有一重山的错落,我有我的平仄,当唯有我再次登上这个磨盘说我才是国王,才发现时间才是最劲疾的子弹。“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我走得出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赵雷,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成为“沉默不语的靠着车窗晒太阳的过客”,不知道为什么“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不知道为什么渴望“借我笑靥灿烂如春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少言寡语,只是渴望幸福,渴望美好,渴望概念。
今夜月亮好圆,好希望摘下来,可是我做不到,就如同抛弃了年少时做医生的梦想。
握不住的人和事太多,我只想向前走,离开这片深夜,走出这片迷园……
我和这个世界和好了。
青山说:每一份经历都是宝贵的财富。
少年跨越千重山,归来,看山不是山;低眉沉思,料青山如是,看山还是山。
成长路上,不只是降妖打怪,更是不断地和自己的心魔斗争。千修万修,只是修心!
学医不成,只是去除了一种可能,让你在寻找自己的路上更进了一步。一切才刚刚开始,你还有很多选择。一定要由自找到自己那条路,才拥有属于你的自由。
与自己和解了,就与这世界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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