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花园小区,绿意好是热闹,花褪残红青杏小,樱桃琵琶留齿香,银杏扑地无人拾,桂花梅花轻嗅香。由于年代已久,小区虽有鲁班奖加持,青苔泥地,残垣破壁,随处乱人眼。
“西子”,一孩童稚嫩嗓音,彻响天际,打破空气中的静寂。
“狮子”,一女子柔逸清音接踵而至,唤音再起。
彼时,一两岁开外,着藕色背带开裆裤,奶瓷小男孩,攒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跌跌撞撞扑到绿荫下,仰着青涩圆忽小脸,眼顾十米间数,六层绿墙塔顶小楼,兀自喊着:“西子,西子...”。
妈妈同频仰脸,漾着笑颜,拢身撑着小男孩的背脊,拎着嗓音,一起助力:“狮子,狮子...”
塔顶下一层,斑驳的绿墙上泛着光影,墙面裂纹如爬山虎的枝杈,纵横交错,顺墙而泻。
“吱呀一声”,小轩窗被掀开,两大小脑袋儿探了出来。觉知,询声而来的“狮子”,应位列其中。
小头儿,一光头圆忽男孩,唇红肤白,眉眼间跳跃着喜悦,背抵着母怀,面倚着窗棱,含糊吞音,奶声摇曳而出:“肚肚”!
大头儿,孩童的母亲,另一气质美妇,眉眼吞笑,倚窗而居,微倾着身子,怀紧箍着小头儿,微微探出,同频母音迤逦而出:“豆豆”!
一时间,“西子,肚肚”的名号,声声入耳,响彻四围。此起彼伏的奶音,微漾在空中。静宜的小区,瞬间熙攘热闹了起来。
哼哈二将,呼应中聚首。虽5日之差的生辰,顶着同款奶圆光头,大眼剑眉,两位母亲谓之“双胞胎”是也。互捻着肚腩,相蹭着腿肚,像极了多日未见的兄弟,笑烂了脸颊。
互撒着欢,相携着,抵达一居间,妈妈撒下豆豆,径直去了厨房,拾掇起一串红提来。另一母亲追逐着两小儿,亦步亦趋,保驾护航。
俩小儿跌跌撞撞入了里间,在玩具的簇拥下,游戏嬉闹,与临窗树掩下的光斑比着跳跃,与窗外小街的市井比着热闹。
阳光捻着光线,透过纱窗,细点两小儿的脸颊,那红润如初熟的苹果,随着漫动微颤。那笑颜掩着酒窝,似要腻出甜来。
“狮子,豆豆”,妈妈在外间招呼俩小儿。手中托着一盘红提,眼寻着里间转角处的动静。不言而喻,午茶果腹时间到。
俩小儿,欢闹着,抢道着,飞扑着,一前一后抵达茶几的方圆阵营。小胖手搭着几角,身体互挤搡着,头呈45度角上扬,朝着妈妈的方向,期盼,垂涎。像极了雏鸟向妈妈乞食的可爱模样。
“豆豆一颗!”
“狮子一颗!”
妈妈细数着节奏,熟练地剥着果皮,手指在红提的圈围练着舞蹈,眨眼功夫,青白的果肉褪了皮,囫囵个入了俩小儿的嘴。
“豆豆一颗!”“狮子一颗!”妈妈嘟囔着,快速投食。
“嗯,嗯,嗯!”豆豆忽地抗议声微起,眼角微翘,嘴角细浸着哈喇子,小胖手挤搡着狮子。
“哈哈哈,豆豆馋了”。妈妈笑灿了颜。
“哈哈哈,豆豆嫌你慢了,我来吧。”狮妈悟出其意,忍俊莞尔一笑。
她洗手,拭水,捻果,一气呵成。左右手齐头开工,风卷残云般褪去果皮,战果齐喂嚷嚷小口,投食的节奏瞬间战斗力加倍。
一盏茶功夫,空了果盘,酸了手指,止了垂涎,饱了俩小儿。
文|杨雪萍
和孩子一起撒下花瓣,会拥有一座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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