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台县任健之,倾尽家财去陕西贩货,途中结识商人申竹亭。二人言语投机,盟誓拜为兄弟。
抵达陕西不久,任健之一病不起,申竹亭在旁悉心照料。熬了十几天,病势愈发沉重。任健之紧紧握住申竹亭的手,叮嘱说:“老哥求你一件事:随身包袱里有二百两银子,等我死后,老弟拿一半,帮我买副棺材;剩下一半寄给我儿任秀,叫他接我回乡安葬。”申竹亭满口应承。
不出一日,任健之病死,申竹亭花二两银子买了一口薄皮棺材,将尸体草草收敛。客栈忌讳死人,屡次催促搬走。申竹亭借口找墓地,带上全部银子溜之大吉。
比及任家收到噩耗,已是一年以后。任秀当时十七岁,不顾母亲劝阻,执意卖地奔丧;治丧过后,家中已是一贫如洗。
任秀聪慧好学,待服丧期满,考入县学读书;期间沉溺于赌博,经常学累了就赌、赌累了再学,蹉跎两年,仅仅考上个秀才。母亲劝他教书赚钱,任秀懒散惯了,坚决“不为五斗米折腰”。
这年,表叔要去北京做生意,眼见大侄子不争气,索性带出去长长见识。
一行乘船赶到临清县外,正值深夜,关卡不放人,只能在船上将就一晚。睡到子夜,隔壁船舱传来骰子声,任秀一个鲤鱼打挺,翻出包袱里的铜钱,蹑手蹑脚地跑了过去。
船舱里,两个商人在掷骰子,桌子上堆着几摞铜钱。船家见有新人来,忙不迭地招呼就座。于是三人成局,甩开膀子加油干。任秀连战连捷,很快将其中一人赢个精光;那人愤愤不平,掏出一百两银子,找船家兑换铜钱,继续下注。不一会儿,另一人也亏光了本钱,同样翻出一百两银子,叫船家换成铜钱。船家既抽水钱又赚点差,忙的是不亦乐乎。
天将放亮,两个商人输个精光,笑呵呵地乘船离去。任秀雇了几个伙计,将满舱的铜钱运回船上。船家忙活一夜,正想休息时,发现此前收到的二百两银子竟然变成了一堆烧纸,再寻那两个商人,早已不知去向。船家不肯干休,便去找任秀要钱。
双方一番交涉,任秀无意间道出父亲名号。船家当场变了脸色,连忙摆摆手,灰溜溜地钻回船舱。为何?此人便是申竹亭,心里清楚是鬼魂做局,逼他吐出不义之财,事已至此,哪还敢讨要“损失”?
任秀以此为本钱,跟着表叔一番经营,赚回几倍利润。回乡后,任秀捐钱买官,就这样钱生权、权生钱,十年之间,富甲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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