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外婆家住了20天,期间联系过一次妞爸。每次我问她想爸爸吗?她会说:想!我问她想回家吗?她却说:不想。再住几天吧。可是,在这里争玩具哭鼻子,晚上睡不踏实而哭闹,还有被哥哥弟弟推搡而委屈……各种不痛快,依然不想回家。
一下火车,她却小步跑得飞快,不用哄,不用背,就像出发的时候的小马达,哒哒哒,动力十足。我想,到底是有环境记忆的,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热情高涨,心花怒放,不言而喻的兴奋,开心。没进家前,我的心情也挺愉悦的。凉风习习,让人身心舒展。秋天的脚步正欢快,轻柔地畅游我们走过的路,这是回家的感觉,说不尽的美好。
但是吧,好不过几秒。家里乱糟糟,冰箱有我走那天没来得及吃完的剩菜,发霉腐臭了。浴室有很多双臭袜子,还有一桶满溢的冲凉水,不知放了几许时日。沙发的被褥没有收拾妥当,卧室里已经铺上了丝绵被。鸟笼下的地面满是鸟毛,粮壳。鸟儿20多天没吃青菜,我把几片从娘家带回来的各样绿叶菜投喂进去,三两下抢没了,最后吃得干干净净。厨房的锅还是我走时的摆设,不过生锈了。
我想过顶多很久没开火,冰箱空空如也,却没想过,哪哪都沦陷了。我佯装很生气对妞妞说:等你爸回来,我们一起揍扁他吧。结果她却来一句:不行,妈妈。只能轻轻打。为什么?因为爸爸还得给我挣钱,我要亲亲他。
反了,她真的变了。以前我这样控诉她爸,她会不假思索地说好,还不忘给我助力。现在吧,玩个安静书,还说要跟爸爸分享,让爸爸陪她一起玩。不辞千里把外公给她买的一瓶大号椰汁硬塞行李箱,硬是要带回来和爸爸一起喝。就连吃到什么好吃的,还要问我能不能给爸爸留点。种种想来,小妞现在满脑子都是对爸爸好,再好点,更好些。我想,这是好的开始吧……
然而小妞这样窝心的一幕幕,也挡不住我要收拾她爸的决心。我交代了一遍又一遍,还拍心口让我放心家里,结果就是这么一出好戏。我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妞爷爷的影子,顿时一阵心惊,胆颤,一切恶行势必要扼杀在摇篮里。一时的散漫可以被允许,但没有一点生活自主就不可原谅。忙不是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的借口。有人跟着善后你会觉得自己这样那样的缺点无伤大雅,但是当你独自承担这部分责任,你是否感知自己有多依赖,别人有多不容易。
换作以前的我,肯定是要生闷气,置之不理,待他反省,找到自己的问题然后主动向我请罪。但是,这个榆木脑袋一点不察觉自己日常生活部分少一根筋,总觉得自己这样不值一提,还说我睚眦必报,小题大做。我只能实行怀柔策略,先扬后抑,循循善诱,娓娓道来,只因让他真正改变才是问题解决的根本。
家是共同的,可以是你少我多,也可以是我少你多,就看彼此擅长哪一方面,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共同用心经营,维系,方能和谐,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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