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天还没完全亮,浅痕的月亮不舍离去般强硬着留在西边的天空上,文秀已把孩子送给在城里做生意的娘家嫂子那里,让她帮着把孩子送去学校,自己则坐上开往晓雷工地上的那辆早班车,准备给晓雷一个措手不及!
一路的忐忑,幻想着即将发生的可能,文秀的心突突乱跳,虽然说晓雷的出轨背叛已是不争的事实,但那种事实的场面,文秀只是靠猜想,在无数部电影,电视剧的桥段中寻找着相同的场景,可真的要去亲眼目赌那种场面,文秀竟然有些胆怯,她开始害怕,她开始担心,担心自己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害怕自己会发疯失控,惶惶不安的文秀像个小偷,怎么看都觉得她才是那个做了错事的人!
刚进工地大门,文秀远远地瞧见二叔推着脚踏三轮车朝外走来,她怕被二叔看见,怕他去给晓雷通风报信,这样一来,自己就失去了来这一趟的意义了,文秀故意躲着二叔走,可还是被他发现了,"秀呀,我的乖乖,你怎么这早过来了,是有啥急事不,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文秀支吾着,"二叔,你…出去呀,我没啥事,过来看看!""噢,我出去买点米,中午还等着下锅呢,去吧,去转悠转悠,朝前走,再拐个弯,靠近项目部大门东边那间就是俺侄子的办公室,你去瞧瞧吧,估计这会还没起吧,这孩子惯好睡懒觉!"二叔耐人寻味地笑着,把晓雷办公室的确切位置指给了文秀,"好的,二叔,我进去了!""去,去吧!"二叔转头看着文秀的背影,一手扶着车把上,一手夹着香烟,使劲抽了几口,把烟头扔在地上,上脚捻了几下,嘴边似有一丝玩味的笑意,也说不出是吸烟的满足感,还是另有他意!
晓雷办公室的门关着,文秀上前推了推,推了几下都没推开,一股邪火噌一下冲上脑门,文秀开始使劲敲门,拿脚踹门,有早起的工人站项目部里的那一排水池前洗涮,听到这边的声响,都忍不住抬头观望,无论文秀怎样叫喊砸门,屋里都没有人回应,有工人不认识文秀,还上前说教,"你这人,干什么的,莫名其妙,有事说事,砸人门干啥,你这样做不对…!"文秀也懒得理他们,抄起角落里散落的铁棍疯狂地砸向办公室的门,吃早饭的工人端着碗,项目部里的大头目,小跟班都围过来看热闹,办公室的门"吱"的一声开了个小缝,一个妖娆的女人顶着一个鸡窝头,抓着包,挤了出来,还没等文秀反应过来,便逃命似的消失不见了!四周的男人们一阵哄笑,有胆肥的还在那切着(露牙,呲牙)牙笑着议论晓雷,"老板,这下惨了,天天喊腰疼,腰疼的,这下终于明了,哈哈哈…""咱也好好混,哪天到老板还级别,也弄个三妻四妾的!"文秀"咣当"一脚把门踢开,晓雷衣冠楚楚地坐在"老板"椅上!
星蓝色的吊顶装饰,气派的办公桌,木质方格地板,一盆盆绿色的植被在角里藏着光亮,办公桌后面有一个仕女图的屏风,屏风后面有一张双人床,床上凌乱不堪,晓雷坐在那拿着桌上的笔来回转动着,好像没事人一样,文秀瞅了他一眼,心中的怒火控制不住地朝外冒,她上去扬手就打晓雷,晓雷没有还手,只是低下头不吭声,文秀打红了眼,抡起的拳头如那泄了闸的洪水一般,凶猛而又急速,被文秀打急眼的晓雷铁青着脸站了起来,一把攥住文秀的双手,文秀使劲挣脱,用脚踹他,两人扭打成一团,晓雷逮了个机会,闪电般溜走了!
满肚子委屈的文秀把屋里那一盆盆躲在角落里的植被,那些个女人的用品,包括晓雷的衣物,全扔了出去,扔完又拿铁棍在门口一顿猛砸,一阵阵"噼里啪啦""稀里哗啦"的声音,在工地上空四处回荡着!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相继散去,晓雷的办公室从里到外一片狼籍,工地上打扫卫生的师傅过来打扫,忍不住埋怨坐在门前哭泣的文秀"多好的花,被砸这样,它招谁惹谁了!"文秀正在气头上,拿眼狠狠地剜了他一下!
"乖乖,这是怎么了,怎么跑地上坐着了,快,快起来!"二叔买米回来了,看着办公室门前这阵仗,没有丝毫惊讶,他仿佛已经猜到了一二,说的真准确些,是他早预测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他把三轮车停在路上,伸出手去拉文秀!"文秀擦了擦掉脸上泪,站了起来,她打了打身上的土,故作镇静地看着二叔,"没事,我只是看着这些花草不顺眼!""这孩子,你看它不顺,也不能砸了它,不想要,给二叔,把它们放我屋里,工地上奇怪的味也多,放我那,还能净化空气呢!"文秀没再接二叔的话说下去,此刻,她只想逃离,逃离这个让自己一无适处,让自己难过、窒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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