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女人的思维是发散呈网状的,可以同时进入多个主题,同时想几样事情而并行不阻;而男人的思维是聚拢呈线状的,像一束激光一样专注在一个主题,一件事上,容不得三心二意。
这在我们的随意聊天中便可见。当我的思维还停留在A事中,回味,她却以为我们的聊天已经换了话题;而当我正想就B话题拓展深化一下,却发现她这毫无征兆地蹦出一句让我最害怕的话来:
你有多爱我?
这种情形已经出现得不止一次了,而且不局限在某个具体的时空。我想就连霍金也要被问无解了吧。
凭我的记忆,爱这东西是不久才开始有的概念,只往前说到封建时代,那时婚姻只讲门当户对,是不论爱与不爱的,爱不是婚姻的必备要素。所谓的爱字不局限于男女间用,反而更多用在非男女之间。这导致用来形容男人之爱慕的委婉用语多了起来罢。
这是我的一个纯粹个人性的感受,并无严密论证。
任我们两个感情再好,我被这一问,又问怔了一下。当时我们在地铁,我要送她回U市上班。我们在熙熙攘攘的换乘人群中,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你不爱我呀!”女友提高了嗓门。
“总不能每次都回答一样的吧……让我回去想想……”我这样搪塞她。
她是个急性子的女孩,听到这一次的回答,竟然也没什么表现。
也许我可以理解为女孩子的惯常撒娇表现吧,对种种不确定的一个确定性的希望,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我也明白,多爱?似乎爱也不能仅仅用量化来说明。
很爱、最爱、尤其爱、死了都要爱……
还有什么可以形容呢?
难道要我酸溜溜地现场说一些诗意性的荷尔蒙般地泼洒文字吗?
不是我不想,是我现场感太差,真没货。
我是个在感情面前委婉多于直接的人,她却刚好相反。
这两年总是聚少离多,对于距离,我总觉得不是问题。其实那也是我的自我安慰罢了。
一个人独处,有孤独,也有在孤独中升华的心灵,在安静中开阔的思想,在读书中摘取的知识,渐渐构筑属于自己的为人系统;
两个人时,有小乱,她的身影晃动在我眼前,我感觉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能量场在辐射我,让我有时忘记该如何做我一个人的事情,或者有些乱了顺序,所以有时为了做必需的事,我不得不忍心又创造一个人的环境,把她挡在门外。
赶工作的时候,我忘记有她,一个人板着脸,是谁说“认真的男人最美丽”来,我想这也是一个自恋的说法吧。
至少,我不觉得我认真的时候漂亮,反而严肃得不近人情。
她轻轻端来一盘洗好的提子,一声不吭地继续去做我们的午餐。我拿来连吃了几个,依旧沉浸在工作中。我似乎没有她的机灵,但有她没有的对一些看似烦琐事物的沉浸。
午餐时她做了白灼青菜和土豆鸡块,厨艺有了提升,我禁不住真心夸奖出口,她也并没什么回应,想是我之前评价她的菜清淡多了,她对这次的饭菜也抱了平常心吧。
平常心,又何止是做饭需要这些。我想起她做饭时,在我余光中来来去去的影子,那是我在当时下意识地就忽略掉了,过了几个小时后竟然都成了能活动的碎片,像一张张胶卷,以适当的速度就可以成为动像。
我不知道当时她是不是也很享受当下。我想是吧。
虽然在短短的两天里,我也有受她随意搁置东西的习惯所激发出来的不舒服,但我随即比以前更快地处理掉了这种情绪,这使我也感到惊讶。
她在下午休息时不好好休息,不时问我在做什么。她老是叫我宝贝、宝贝(而不是我喜欢听的直呼我名),只是“宝贝、宝贝”地轻唤,却没有下文。
我有时会被她这样的举动弄到小小的心理崩溃,而她此时却乐不开支。也许,她叫了我“宝贝”,才安心。
此刻,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桌上还杂乱地放着她临走时收拾不及的一堆零钞,硬币、纸币、一块、一毛和五毛,都像风尘仆仆跟随她从北方飞过来的小矮人一样,如今又被她任性地丢弃在我这边。
我能说什么呢?我不喜欢落眼处放着钱,就像我的一个朋友每次消费完都要把找零从大面额到小面额,从反面调到正面,强迫整理一遍才爽,我也经常做一些习惯性地布置,书必须放在何处,厨具各自归位等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提高运用生活的效率。
客观来说,这也只是一种习惯,如果非要把它说成优点,那也只是在某些情境下的优点。举个反例说,女友破天荒地有一次坐火车没带身份证,那体现了她对于生活中的物件不喜欢归位的习惯,只能折返。
你有多爱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管出自什么心理,其实也没有机会折返的。
因为这个问题的基点已经是在爱中了。如果有否定的答案,似乎也不会有如此的提问了吧。这不是个习惯的问题,却又要表现出习惯性的回答。
而我这个人,讨厌没有新意的重复。如有可能,我还是希望多想出一个让她心醉的回答来。
可惜,我嘴笨得很,思维也算不上敏捷,在离别前还被她“讥笑”为太老实。
因为她让我送到终点站,别出站就回去,这样可以省路费。我对人极少撒谎,这个事儿觉得更犯不上。
还好,本来以为要在我到达的前一站出来,再刷进,如此省钱。没想到我光顾着在地铁上看书,中间换乘时提前出了车厢,意识到后趁着列车未关门又马上钻回去。
到了目的站,收起书,习惯性地刷卡出闸,瞥了一下显示屏:1.2元。过了几秒后才反应回来,原来地铁是可以这样坐的,原站进、原站出是可以通过的。免去了我撒谎的纠结。
几个身份不同的人都给她看过前途,说是好命。天可怜见她一路坎坷走到今天,悲伤多于欢乐,眼光中不时会露出略显悲切的光来。她的担忧很多,而我经常是思虑不足。就连哄她开心的话也总是板结成那么语录式的几句,自己都觉得脸红。
在嘴上,我是一个粗人,有时甚至偏激;而在心里,我是一个细人,一个浪漫主义者。
写到这里,我仍旧想不出对于“你有多爱我”这个经典问题的新回答,至少,我在认真地想了、写了,走心了,而不是像某些人,只走嘴角三秒爽快。
在我拙笨的嘴角,希望烙下你的原谅。
不过,也许下次,我就会有一个绝妙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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