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书的最后一页被我合上,心绪澎湃,灵魂似乎穿过了历史的云烟,回到了七十多年前那个动荡的岁月,一个个鲜活的、有血有肉的生命浮现与眼前,却又一个个地逝去……
1942年,中缅边境,禅达,一群溃兵流散于收容所中,他们来自各地、各部队,因为家国沦丧流离至此。他们因为失败早已毫无斗志,只愿苟且偷生。他们混日子,不愿面对心中那残存的、共有的梦:再与日本人打一仗!他们行尸走肉般地活着,直到师长虞啸卿要重组川军团……他们再一次投入战争,但真正燃起这伙人斗志的,却是嬉笑怒骂,为了让他们打仗不惜坑蒙拐骗的龙文章,作为川军团的“团长”,龙文章渐渐让他们明白——活人是要对死人负责的!
于是,这一群凡人开始在国家战争大背景下挣扎。他们自诩为“炮灰团”,认为自己上了战场只能当炮灰。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义无反顾,一次又一次地战斗,一次又一次的尸山血海,他们与日本人拼命,一次又一次地经受血与火的历练。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国难当头,岂容坐视!
血流成了河,头颅堆成了山,正在他们认为即将胜利之时,南天门一战来临,惨烈至极,川军团险些全军尽墨。
弹尽粮绝,牙齿也是武器,但浴血奋战的他们却再一次被当成了炮灰……他们最后打下了南天门,日军竹内联队全部“玉碎”,川军团进了自己的本分——将日本人赶出国土,带兄弟们的魂魄归乡!
全书的主角之一,团长龙文章曾在被虞啸卿审问时说过这么一段话:“我看着死人,发急,心痛,我们跑丢了大半个中国,家国沦丧,我们倒已经还多活了六七年。没涵养不用等到中国人都死光了才开始!我想让事情变成它该有的那个样子!”。龙文章作为全书谜团之一,他的名字是偷来的,军衔是捡来的,自称出生于招魂世家,能看得见死人,看似神经兮兮,玩世不恭,但却真正唤醒了这一团人的灵魂!
这部书的结尾堪称悲壮,龙文章因为拒绝北上参加国共内战,而在狱中饮弹自尽;机枪手迷龙因为误杀军部大员侄子而被枪毙;副团长林译在率部投降解放军后自杀……作为川军团唯一的幸存者,全书主角之一的我——副官孟烦了,隐居于禅达,孤独地活着,时刻思念着亡友们,直至老去……
结尾令人惋惜,却令人思考,思考着“国家”二字的意义。
这些可敬的灵魂,承受着,忍受着战争,他们自认为无可救药,宁可蜷缩于阴影中烂死,可却又在危难之际做出了无怨无悔的选择。
这本书表面上是在写战争,实际是在写生命!写每一个向死而生却仍不屈不挠的生命!写每一个平凡的生命,写每一个倔强而勇敢的生命……
这就够了!
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伟岸的英雄,没有不死的主角,却让每一个字都喷薄而出一种珍贵的血性,这种血性属于每一个凡人躯壳下的英雄……
致敬每一个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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