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总有些时刻就像印在了生命里,在时间的浪潮冲刷下都经久不衰。反而,经历了无数次的冲洗礼,那些记忆被反复摩擦的金灿灿的,在你猛然一回头的那一刻 —— 映入眼帘。
——题记
本以为记忆真的被一层深厚的尘土盖的了无痕迹,但真掸去灰尘的那一刻,一切又仿佛是昨日一般。
这个寒假,最令人欣喜的发现是一本写满了高中毕业前夕大家相互留的寄语。
所有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在本子打开的那一刻涌进来。这个本子在黑暗中躺了七年,也不知是我记性好,还是所有能唤醒记忆的物件都有这种功效。那些人,那些事一点点的开始重现。
那个本子里记载着很多人的印记。
我都快忘了曾经的感情那么真切,一口一口的兄弟,我甚至都快忘了有些人我曾和他们的关系如此之好。
一边读,我一边笑,笑的是纯真无瑕的过往,每当我笑的时候心中总有一丝失落穿过。那些说着要玩一辈子的傻瓜,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跳出过一条消息,那些谈论着家国天下的理想,不知是否也为着生存而挣扎。
若是谈到友情,时间又要再往前拉一点,这种东西应是年纪越小越纯粹。
我童年有好多玩伴,玩的最为默契的总有两三个。M是我第一个可谓真正知己的朋友,童年无忌,那时候也没有所谓的gay或者搞基这回事。互相亲吻脸颊也毫不避讳,关系好的女同学总会在旁边发出嘤嘤嘤的笑声,我们知道他们只是玩笑,然而我们还是勾肩搭背。
每当课堂上老师读起了朋友或者友情二字,我们就会转头,相视而笑。这种默契,哪怕是有了点小别扭也毫不影响。
小时候读到“高山流水遇知音”,我也会这么做的,我心里这么说道,断琴而已。时至今日,我想起黄磊在综艺里谈到他的过往,谈到他再也不唱歌的原因。倘若我也有个这样的知音,我也会这样,断琴而已。我是这么想的
Z是我第二个玩的极好的朋友。初中时还并没有手机,周一到周五每天见面仍然不够。周六周日还要打好几个小时的电话。那时候感觉有说不完的话啊,就算是两个人相互沉默,也觉得极有意思。
可是关于我怎么失去他们的,这段记忆是空白的。 准确的说,我是怎么一点一点的失去他们的。
转校是对友情极大的考验,起初还会联系的很频繁,虽然不在一所学校。但我们还仍在一所城市。新的交际圈是致命的毒药,突然双方身边有新的人和事,发现自己很难融进去的时候,接着,病入膏肓了。
然而仍有其他的朋友,那些对我来说是一道光的朋友。不善表达的我也是一点一点扯掉了这层关系。
我知道不止我一人如此。
这个故事最为悲剧的部分是我幼时那两个好友根本不在我的朋友圈。这时候突然意识到朋友圈的强烈讽刺意味。一个没有朋友的朋友圈,是何等的孤独。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们是这么说的,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命题中唯一忽略的是一辈子是何其之长。长到我们相识的时光,和清晨射入窗中第一缕阳光一样。令人惊喜又转瞬即逝。
可他们终究是那缕唯一的阳光,是午时的艳阳不能比拟的,甚至是绝美的夕阳都不可替代。它的珍贵,是独一无二的,是历经一整天的风光后,仍然觉得实在弥足珍贵的那束光。
也许多年之后的他们和当年大相径庭,心性也许不能像当年一般契合。但是他们仍以最好的形象留在了记忆里。提醒着我,往昔的光和影因为他们而变得灿烂。
那些我爱过的可爱的人们啊,最终成了夏日满天的繁星,他们曾点亮了我的时光,可终究成了繁星,那闪烁着的星光,却不可触及。
於二零二一年四月六日
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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