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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夫求放过

冥夫求放过

作者: 墨读书屋 | 来源:发表于2019-03-15 16:21 被阅读2680次

第1章 扎纸人

  我叫姜琳,是学美术的,可惜我大三那年父亲得了重病,钱花了,人也没治好,为了替父亲还债,我只能退学回家,做起了我们家的老本行--开花圈店。

  现在的人有钱了,做丧事也肯花钱,我们花圈店业务广,不仅扎花圈,还扎纸人,纸房子,这两年又扎些苹果手机、平板电脑,还挺挣钱。

  来买纸人的,往往要求要照着明星画,比如范X冰、张X玉之类,因为我是学艺术的,画画很好,明星脸画得惟妙惟肖,经常有客户回来感谢我,说死了的长辈托梦,说对送去的纸人很满意,还会给我一笔谢礼。

  当然也有来闹事的,上次有个人说,我扎的ipad没给配充电器,他老爹托梦说用不了,要砸我的店。我只能免费又给他扎了个苹果电脑,才算完事儿。

  这天晚上看了看钟,九点了,该关门了,做我们这行的,九点一过就不能再接单,因为很有可能买东西的不是活人。

  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一辆酒红色的小车疾驰而来,停在我的店门口,我一看,马萨拉蒂,这绝对是土豪啊。

  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问:“是姜家花圈店吗?”

  我点了点头,他说:“我要做一整套,三个小时,能不能做完?”

  我有些为难,所谓一整套,就是包括纸房子、纸人、家具、家电等等,所有活人用的东西都要齐全,三个小时根本做不完。

  “我们出三倍的价钱。”中年男人说,“其他东西可以用你们店里现成的,但是纸人必须现扎。”

  三倍价钱,当然要接!

  我把工具找出来,开始扎纸人,扎出一个人形的轮廓,该画脸了,我问他:“要谁的脸?”

  “你的就行了。”他说。

  “那怎么行?”我不干了,“哪有把自己的脸画纸人上的,多晦气。”

  “我出十万。”他说。

  十万!我动心了,如果再有十万,我爸欠下的债务就能还清,到时候我就能继续画画了。

  “你真的给十万?”我有些不信。

  中年男人很干脆,问了我的银行卡号,当场就给我打了十万,我收到钱,心里很高兴,也不管忌讳不忌讳了,很快就把我自己的脸画好,还美化了一下。

  一般这种纸人,都会画上情趣服饰,我自己的脸画那种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就画了一件低胸的连衣裙,看起来很性感,又有点优雅。

  这个纸人我做得很开心,客户也很满意,本来纸人一般要做一对,他说不用了,我就叫了一辆卡车,将东西全都送到他给的那个地址。

  做完都十二点了,我干脆就在店里睡下,不知怎么的,我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一栋别墅前。

  那别墅特别豪华,还带草坪和花园,我不知怎么就进了那别墅,里面装修得也很豪华,这沙发、这床,一看就很贵,几十万那种。

  忽然有双手伸了出来,从后面抱住了我,我感觉有个男人贴在我的背后,凑到我的耳边说:“你就是他们给我送来的女人?很好,我很满意。”

  那个男人身上很冰,我转过身一看,好帅啊,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么帅的人,我一定是在做梦,要是在现实中,这么帅的男人怎么会抱我啊。

  我长得还算可以,但我们家是开花圈店的,从小别人就不爱跟我玩儿,就算哪个男生对我有点意思了,一听说我家是做这行的,就没有下文了,后来我自己扎纸人,更没有男人理我了。

  既然是做梦,我就不管那么多了,捏了捏他的脸,说:“帅哥,你长得真好看。”

  他笑了笑,笑起来更好看,眼睫毛很长,我还没欣赏够呢,他就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扔在了床上,然后扑了上来。

  我有些脸红,但一想这是做梦啊,脸红个什么劲儿,我都二十三岁了,再过两年都是剩女了,做个美梦怎么了?何况他长得这么帅,恐怕那些电影明星都比不上他,这样的梦也不是天天都能有的。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宠物。”他的声音特别好听,低沉有磁性,我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胡乱地答应着,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拍了拍脸,没想到我居然会做这种梦,可惜啊,要是现实中我也有这样好看的男朋友就好了。

  我去厕所洗漱,照镜子的时候发现我居然变好看了,真不是我自恋,皮肤也白了,眼睛好像也稍微大了一些,感觉连肚子上的赘肉都少了好多。

  可是,怎么感觉下面有点痛?难道是大姨妈来访了?

  我也没太在意,照常开店做生意,没想到晚上一睡着,又梦见了那栋别墅,还有那个好看得不得了的男人,他一折腾就是一晚上,就没个够的。

  第二天一照镜子,感觉自己又好看了一些,这种梦还有美容的功效?

  我正欣赏呢,忽然发现我脖子上有一团红的,再往下看,发现身上到处都有这种红的,特别是胸口,非常多,腿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怎么回事?

  我没吃过猪肉,但还看过猪跑,这不就是书上说的那什么吻痕吗?

  难不成那不是梦?

  再仔细一想,我吓得脸都白了,怪不得我觉得那别墅很眼熟呢,那不就是我扎的纸房子吗?照着国外的庄园扎的,要价三千,放在店里很久都没卖出去,那天卖给那个开马萨拉蒂的土豪了。

  等等,那屋子里的家具不都跟我扎的一模一样吗?还有我梦里穿的低胸连衣裙,不就是我当时给纸人画的吗?

  我见鬼了?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找出中年男人留给我的地址,打了个车过去,是一处私人墓地,修得特别豪华,还立着两只石头狮子。

  我找到墓碑一看,吓得差点晕过去,墓碑上贴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年轻男人,不就是我前两天晚上梦到的那个男人吗?

  墓碑上写着:周禹浩之墓,生于一九九零年,死于二零一五年。

  他已经死了一年了!

  突然,我看见照片上的年轻男人似乎对着我笑了一下,我吓得连忙爬起来,头都不回地跑了。

  我不敢去店里,直接回了家,我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我做这一行两年多了,曾经有人让我仿照活人扎纸人,据说那是一对青年夫妻,刚结婚不久,老公出车祸去世了,老婆一连几个晚上都梦到他回来,说舍不得她,要带她走。

  老婆吓坏了,她家老人是懂行的,带着她找到我,要我照着她的样子给她扎一个纸人,然后在纸人背后写上她的生辰八字,到老公的坟上烧了,让纸人代替她去陪她老公了。

  用纸人代替活人的事我听得多,用活人代替纸人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忽然我听见卧室里有声音,我吓了一跳,难道是梦里的那个男鬼跟来了?还是有小偷?

  我战战兢兢地问:“谁?”

  卧室的门开了,一个身材很瘦的男人走了出来,我惊讶地问:“熊睿?你怎么在这里?”

  熊睿是我的表哥,他妈妈和我妈是亲姐妹。我这个表哥不学无术,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了,总是和社会上的混混们一起鬼混。

  他手上拿着一张银行卡,我又惊讶又生气:“你拿着我的银行卡干什么?”

  熊睿冲上来拉着我说:“姜琳,我走投无路了,你帮帮我吧,借我十万。”

第2章 凶狠的表哥

  我听他一开口就是十万,气得发抖:“你又去赌了?”

  “我跟高利贷借了十万,如果这个星期还不上,他们就要砍掉我的手。”他可怜兮兮地求我,“姜琳,我知道你刚赚了十万,你先借给我行不行?我以后还给你。”

  “那十万我早就还给别人了。”我急忙说。

  他也急了:“姜琳,你真的要看着我死?你别忘了,当初姨夫病了,我妈可借了一万块给你的。”

  二姨在我爸生病的时候的确借了钱给我,但之前我爸身体还好的时候,帮了他们更多,那个时候表哥就喜欢在外面赌钱,没钱了就来问我爸借,也不知借了多少了,从来不说还。

  我爸是老实人,脾气好,也不催他,我爸病了的时候,表哥见不到人影了,二姨拿了一万块钱给我,说这是他们家里最后剩的一点钱。

  当时我信了,后来我也听到过一点风言风语,说他们家是做水产生意的,那段时间行情好,挣了不少钱。

  本来我觉得,只要人家肯借,就该念着人家的好,可是之后他们家总是用这个当借口来问我要钱,那一万块我早还了,之后还零零碎碎借了好几万给他们,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爸的债早还清了。

  “我说了没有!”我甩开他,“卡里根本就没有钱,不信你去银行查好了。”

  他知道我不会借了,凶相毕露,掐住我的脖子,怒吼道:“你这个白眼狼,说,钱都在哪儿?”

  我拼命挣扎:“我没钱,我真的没钱,我一赚到钱就还给债主了,身边只有几千块。”

  他把我狠狠扔在沙发上,转身就去翻我的包,把我包里的东西全扔在地上,只找到了几百块零钱。

  他气急败坏地看向我,我害怕极了,惊恐地缩成一团,突然,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他走过来抓住我的脸,嘿嘿阴笑道:“没想到你最近变漂亮了嘛,像你这样的,在夜场里一晚上能挣好几千。只要你去夜场当公主,用不了多久就能帮我还完钱了。”

  “你疯了啊?”我用力推开他,“我可是你的亲表妹!”

  “去你的亲表妹!你连钱都不肯借我,我没你这种白眼狼表妹,走,现在就跟我去找李哥。”他过来抓我胳膊,被我狠狠踢了一脚,他大怒,骂骂咧咧地扑上来:“居然敢踢我,老子先教你做人!”

  说着就来撕我的衣服,我拼命打他,被他狠狠甩了一个耳光,打得我头昏眼花。

  就在他的手伸进我裤子里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接着他捂着脑袋后退几步,手指缝里全都是血。

  我放在桌上的玻璃花瓶不知道什么时候砸到了他的脑袋,他大吼:“你居然敢砸我!”凶神恶煞地朝我扑过来,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在地上,碎玻璃渣子扎得他满脸满胸膛都是。

  他惨叫着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我:“你给我走着瞧!”

  走时他还不忘拿走我钱包里的几百块零钱。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桌子隔得那么远,花瓶难道是飞过来的吗?

  我客厅里有一面穿衣镜,我抬头朝镜子看了一眼,忽然看见我的身后站了一个人。

  是周禹浩!

  我尖叫一声,他的手一下子伸过来,勒住我的脖子,嘴唇贴在我的耳朵上,非常冷,冷得我不住地发抖。

  “你居然敢逃。”他很生气,掐我脖子的手在收紧,我快不能呼吸了。

  我一边挣扎一边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明天就给你扎五个,不,十个纸人,全都画上最当红的女明星的脸,保证你满意。”

  话一出口,我就感觉四周的空气陡然降了两度,他放开了我,我还以为逃过了一劫,正想松口气,他又再次把我抱了起来,狠狠地抵在墙壁上。

  “但我只想要你。”他在我唇边低声说。

  我痛得只知道哭,最后连声音都哭哑了,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他忽然伸手按住了我的胸口,然后说:“你是我的宠物,这是你自己答应过的,绝对不能反悔。我要在你身上做个标记,提醒你不要在外面招蜂引蝶。”

  胸口一阵剧痛,像被火烧一样,我惨叫一声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到处都是淤青痛得钻心。

  我扒开睡衣,发现胸口多了一个纹身,黑色的六角星,像刚纹上去,周围还有些发红。

  我感觉很屈辱,在周禹浩的眼里我和一条狗一只猫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玩物,想打记号就打记号,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我当然不甘心,我才二十三岁!

  山城市有不少寺庙,我听说宏华寺很灵验,寺里的和尚都是得道高僧,说不定有办法。

  我匆匆赶往宏华寺,寺庙里已经人山人海,我买了三炷香,在大雄宝殿外面的香炉里点上,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跟我说:“小妹妹,别拜了,拜也没用,佛祖根本不愿意受你的香火。”

  我起来一看,我点的那三炷香点是点燃了,但是不出烟,我有些害怕,看了看那说话的人,是个和尚,手里拿了根扫帚在扫地。

  “一定是香有问题。”我不死心,说,“那奸商卖的什么玩意儿,我另外找一家买。”

  我换了一家店,又买了三柱,拿回来一点,还是点燃了不出烟,其他人的香都很正常,真是邪门儿了。

  我抓住那扫地的和尚,带着哭腔说:“师父,为什么会这样?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佛祖为什么不帮我?”

  和尚叹了口气,朝那边求签的地方指了指:“我只是个扫地的,帮不了你,你还是去求个签吧。”

  我没办法,只好又去抽签,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诗:解铃还是须系铃人。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啊?”我问解签的老和尚,老和尚看了看说:“这个签的意思就是,你现在遇到的难处,别人都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

  靠自己?我要是有办法还来这里求神拜佛吗?

  我想见寺庙的住持,结果人告诉我,住持大师见一次三十万起,还得预约,排队都排到下半年去了。

  我连家都不敢回了,只好在外面住旅店,但是晚上周禹浩还是找来了,为了惩罚我,这次他变着花样儿地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我已经累得连指头都动不了了。

  没办法,我只好回到花圈店里,又扎了一个纸人,这次我画上的是正当红的某女星的脸,那女星非常漂亮,说绝世佳人也不过分,希望周禹浩得到她之后,能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别再来缠着我了。

  谁知道脸刚刚画好,纸人的脸突然糊了,像是被水冲泡过,我打了个冷战,难道是周禹浩不肯要?

  按照我们这一行的规矩,纸人顺利烧完,说明死者很满意,如果纸人没烧完火就灭了,或者纸人的脸无缘无故糊了,就说明死者不满意,必须重做。

  我不死心,又做了一个,还是糊了,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书上说,鬼缠了活人,是想吸活人的阳气,吸完了阳气,人就死了。难道我注定了要被这个男鬼缠到死吗?

  突然,手中的纸人发出啪啪两声,做骨头的篾片全都断了,彻底瘪了下去。

  “别白费工夫了。”

  周禹浩又来了,他在我耳边低声说:“再漂亮的女人,都比不上你。”

第3章 被绑架了

  如果他是个活人,对我说这话我肯定幸福死了,但他是个死人,他想要的只是我的命。

  接下来的两天,我有些自暴自弃了,白天开店,扎花圈纸人,晚上被他纠缠。

  直到第七天的晚上,他缠了我好几个小时,今天我的感觉很奇怪,往常不到半小时我就累瘫了,任他摆布,今天的精神却很足,在最后一次到达高峰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眼睛一阵剧烈的刺痛。

  我惊慌起来,大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

  “别叫,你眼睛没事。”他按住我,“你听着,我有重要的事要离开七天,七天之后我会再来找你,你不要妄想逃跑,你已经是我的宠物了,身上有我的标记,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听说他要走,我很高兴,恨不得他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他在我后背吻了一下,我便感觉身体一轻,他已经消失了。

  “砰砰砰!”卷帘门被砸得轰轰作响,接着我表哥熊睿的叫骂声传来,“姜琳,你个贱人,赶快开门。”

  我吓得连忙往身上套衣服,我听见脚步声了,外面有好几个人。

  “贱人,在里面偷汉子吗?开门!不然把你门砸了!”熊睿大骂。

  我在心里骂了周禹浩一千遍一万遍,早不走晚不走,怎么偏偏我表哥来找麻烦你就走了?

  这就是男人,跟你缠绵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得出来,一旦有什么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哆哆嗦嗦地拿起电话报警,却发现话筒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电话线居然被剪断了!

  几声巨响,门锁被暴力砸坏,卷帘门被哗啦一声拉开,熊睿带着几个混混冲了进来,他脸上缠满了纱布,看起来特别瘆人。

  他冲我凶恶地说:“你那个野男人呢?”

  我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发抖:“什么野男人?这里哪有什么男人?”

  “别想狡辩。”他怒吼道,“我在门外都听得到你的叫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贱?”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冲进店里一通乱砸,我也不敢去阻拦,他们把整个店铺都搜了一遍,确实没见到别的人,熊睿用阴邪的目光把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既然你这么贱,表哥我给你介绍个好工作,让你有地方发挥本色。”

  两个混混朝我走过来,一左一右拎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往外拖,我拼命挣扎呼救,周围的店铺晚上一般都有人,我看见好几扇窗户的灯都亮了,但始终没人出来救我。

  我被硬塞进一辆面包车,进车的瞬间我就闭嘴了,因为我看见车后座上坐了个人。

  一个血淋淋的人,被砍掉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不,他不是人。

  他朝我看了过来,我连忙将眼睛移开,混混们把我塞到面包车的最里面,威胁道:“老实点,不然把你舌头割了。”

  那个血淋淋的鬼就靠在他的身边,我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路上我都很恐惧,那个鬼很显然是被这些人给砍死的,死之后用这面包车运过尸体,所以他就留在车里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发着抖问。

  熊睿嘿嘿笑了两声:“当然是好地方。”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停在一座KTV的后门,我被混混拽出来,拉进了KTV里,坐电梯上了三楼,带进了一间豪华包房。

  一个剃着光头的胖男人坐在沙发上,他穿着花衬衫,脖子上还戴着一根小拇指粗的金项链,满脸横肉。

  “李哥。”熊睿凑上去,陪着笑脸说,“我说的就是她,你看看,她抵不抵得上十万?”

  “看看。”李哥怀里搂着两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妖娆女人,一看就是做特殊工作的。

  熊睿过来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我抽了口冷气,那李哥身后,居然站了四个年轻女人。

  她们,都不是人。

  这四个女人的样子都特别凄惨,有的只剩半边脑袋,有的身下全是血,还有一个,全身上下全是烟头烫的疤。

  她们全都充满怨恨地瞪着李哥,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但她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拦住了,无法靠近李哥,我目光下移,看见李哥脖子上戴着一块玉。

  李哥仔细看了看我,点头道:“长得还不错,交给娜娜好好教教。”

  熊睿很高兴,拿我抵了十万的债,他的手就保住了。

  按着我的那两个混混把我提起来往外拉,忽然门开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风情款款地走进来,看了我一眼,凑到李哥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哥的脸色变了一下,朝我眯了眯眼睛,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姜女士,实在抱歉,我这些兄弟都是粗人,得罪了,还请海涵。”

  说完又朝按着我的那俩混混怒吼:“还不赶快把姜女士放开!”

  他亲自过来将我扶起,表现得很低声下气,让我一阵发毛,他笑道:“没想到姜女士是有后台的人,是我李某人眼拙,姜女士别跟我一般见识。”

  后台?我懵了,我一个开花圈店的,哪有什么后台。

  李哥拉着我来到另一间豪华包房,一进门,我就看见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是他!

  那晚开马萨拉蒂,让我扎纸人的中年男人!

  李哥对他很尊敬,一口一个先生地叫,中年男人始终拉长了脸,不给他半点好脸色,他也不生气。

  “你没事吧?”中年男人开口。

  我的样子像没事吗?

  我忍住朝他怒吼的冲动,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他侧过头跟李哥说:“姜女士还没消气。”

  李哥有些惶恐,招了招手,两个混混拖着我表哥进来,扔在我脚边,表哥惊恐地爬过来抱住我的脚,哭道:“姜琳,表妹,我可是你亲表哥啊,你不能害我啊,我今天是猪油蒙了心,你就看在我妈当年借钱给你爸看病……”

  我没等他说完,一脚将他踢开,看了李哥一眼,那四个女鬼仍然跟着他。

  “要我消气也可以。”我抬起下巴,说,“把你戴的那玉送给我。”

  李哥半点都没犹豫,直接取下玉递过来:“原来姜女士喜欢玉,好说好说,这块送你,我那里还有更好的。”

  “不用了,这块就行。”我打断他。

  中年男人站起身,冷冰冰地说:“姜女士,我送你回家。”

  “你到底是谁?”上了他的马萨拉蒂,我咬着牙问,“为什么要害我?”

  “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时候,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中年男人说了这句非常装X的话之后,就再不肯开口了。

  他将我送回了花圈店,冷漠地看着我说:“你是招鬼的体质,周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许招蜂引蝶,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直接上车扬长而去,气得我直跺脚。

  但我有什么办法?像李哥那样的人物,在他面前都要装孙子,我一个蚂蚁样的小人物,只有任人摆布的份。

  我垂头丧气地回了店,店里被砸坏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估计是李哥派的人,那个中年男人这么拽,才不会为这点小事上心。

  折腾了这么久,我是真累了,躺下就睡,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打开电视,就在本地电视台看到了一则新闻。

  李哥死了。

  今天早上死的,陪他一晚的那两个小姐一早醒来,发现他躺在床上,四肢被硬生生扯了下来,就跟古代的五马分尸似的,把两个小姐吓得当场就晕了过去。

  奇怪的是,她们一晚上都陪在他身边,他死得这么惨,她们愣是一点都没发现。

  我看了看手中的玉石,很显然,李哥作恶多端,被那四个女鬼寻了仇。

  而我,帮了她们一把。

  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至少以后被残忍弄死的女孩会少些。

  但是,为什么我突然能见到鬼了?

  昨晚和周禹浩那个的时候,眼睛剧痛,难不成还开了阴阳眼了?

  这是不是表示我离死不远了?

  可是都说被吸了阳气,会让人精神恍惚、精疲力尽,但我最近不仅精力充沛,还感觉力气比以前大了不少。

  我实在想不通,就没再去细想,继续开店做生意。

  这天傍晚,我正在扎房子,突然门口停了辆车,一男一女两人快步走过来,说:“我们要做两个纸人。”

  我抬起头,那个男人呆了一下,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笑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做这一行啊?”

  那个女人瞪了他一眼,口气变得有些不好:“两个纸人,做不做?多少钱?”

  不知为什么,最近我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但我高兴不起来,对于一个被鬼缠上,活不了多久的人来说,美与丑有什么意义?

  “要做多大的?对脸、衣服有什么要求?”我问。

  “和真人一样大,一男一女,脸什么的随便画。”女人说。

  我点了点头:“一个五百。”

  “五百?”女人尖利地叫起来,“你抢钱啊?”

第4章 写字楼有鬼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的价钱是最便宜的,不信你在周围几个店去问问。”

  男人拉了拉女人的袖子,说:“大师说了,今晚一定要把纸人给烧了,别耽搁了,贵点就贵点吧。”

  女人不满地瞥了我一眼,说:“五百就五百,不过今晚就要,你送去这个地址,在四楼烧掉。”

  我接过来一看,居然不是坟墓,而是一处写字楼。

  我皱了皱眉:“你们买纸人是做什么用的?”

  女人白了我一眼:“叫你做你就做,废话怎么这么多?”

  我严肃地说:“话不能这么说,纸人毕竟是晦气的东西,你让我送去写字楼烧掉,保安看见了不得报警啊?”

  女人还想说什么,男人拦住她,说:“是这样,我们那写字楼是老板刚买的,你知道,一般公司搬新地方都要请大师来看。大师给布了个风水局,说要买两个纸人烧了,今后才会财源广进。”

  我对风水一窍不通,点头道:“行,不过一个纸人得卖六百。”

  “什么?”女人眼睛一瞪就要骂人,男人再次拦住她,“行,就六百。”

  两人留下了名字和电话号码,女的叫何美,男的叫白武。我加班加点把纸人扎好,开着我的面包车出门了。

  如果是全套纸货,我们一般都联系专门的货车送货,如果是小件,要么客户自取,要么就亲自送货,不然我扛着两个纸人出门,又是大晚上的,不管出租车还是公交,谁敢载我?

  那栋写字楼在市中心,黄金地段,一般这种地方,人来人往,阳气都很旺盛,可是一进底楼大厅的门,我就一阵阵发冷,阴风阵阵的。

  “干什么的?”保安室里的保安高声问。

  我指了指那两个纸人,保安顿时明白了:“上去吧,小心点,别引起火灾。”

  我走到电梯前,保安又叫住我,意味深长地说:“一定要小心啊。”

  他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

  我上了四楼,一出电梯就觉得温度降低了好几度,我连忙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各位大哥大姐,都是讨生活的,如有冒犯的地方,请大人大量。”

  说着,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钱和香烛点上,然后拿出一只陶瓷盆子,开始烧纸人。

  纸人烧得很顺利,我正要送一口气,忽然听到房间深处有声音。

  这一层楼都是格子,此时早就没人了,只亮着两盏应急灯,我拿着蒲扇往纸人身上扇,让火烧得快些,好早点烧完离开。

  “啪。”灯全都开了,我吓得一下子跳起来,看见从里面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个人,他怒气冲冲地对我说:“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是个中年男人,梳着大背头,穿得很体面。

  “请问你是?”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安远公司的总经理。”他指着陶瓷盆子,“你在烧纸人?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的?”

  我惊道:“不就是你们公司找我来的吗?”

  我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他的脸色顿时变了:“等等,你说我派了两个员工去买纸人?他们叫什么?”

  我点头:“对,他们一个叫何美,一个叫白武。”

  总经理面如死灰,后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嘴里念叨:“鬼,有鬼。”

  “怎么回事?”我上去扶他,发现他的身体很冰。

  “你没听说过吗?我们这栋写字楼,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死两个人。”他脸色恐怖地说,“何美和白武,就是去年死的两个。”

  我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以前听奶奶说过,鬼都是很善于骗人的东西,我现在有阴阳眼了,但他们要是保持着正常人的样子,还真不好分辨哪个是死人,哪个是活人。

  陶瓷盆里的纸人全都烧完了,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阴风,头上的灯忽然灭了一秒。

  短短一秒,灯再亮起的时候,我看见那两个纸人,正站在总经理的背后。

  因为客户对纸人的脸没有要求,我图省事,就按照传统方式画了童男童女,大眼睛,猩红的嘴唇,脸颊上还涂了两大块红的。

  纸人的脑袋动了,它们齐齐看向总经理,发出极为恐怖的笑声。

  那笑声很耳熟。

  是白武和何美!

  总经理惊恐地回过头,然后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我吓得转头就跑,冲进电梯,按下一楼。

  一楼按钮亮了,但是电梯根本没动,电梯门不停地一开一合,每一次开合之后,那两个纸人都会离我近一些。

  怎么办,怎么办?

  每年都要死两个,今年算上我和那个总经理,不正好两个吗?

  不,不行,我不能死。

  紧急之下,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教过我一个办法,说如果遇到了脏东西就可以用。

  我四根手指弯曲,大拇指横在四指指尖上,拳头半握,这个手势叫做“雷势”,在那脏东西来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我将拳头对着他们,用力推了出去。

  轰隆一声响,像是打雷,可是又没有看到闪电,接着便听到两声尖利的惨叫,电梯忽然动了,到达一楼,我冲到保安室里,冲着保安惊慌地喊:“报警,快报警,有鬼!”

  保安却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我,我发现不对,问:“怎么了?”

  他调出第四楼的监控录像,有些害怕地说:“你自己看吧。”

  我一看,吓得差点晕过去。

  监控中所录下的,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我烧了纸人之后,对着空气说了半天的话,然后惊慌失措地跑进电梯。

  没有何美和白武,也没有总经理!

  难道连刚才那个总经理也是……鬼?

  我问保安:“安远公司有一个长得很胖的总经理吗?梳着大背头,脸上这里有颗痣。”

  保安点头:“你说的是陈总?”他脸色一变,“对了,陈总今晚在公司加班!”

  “快给他打个电话。”我催促道。

  他一连往安远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他顿时慌了神,立刻报了警,警察来得很快,他们在陈总办公室发现了他的尸体。

  他倒在办公椅上,面容扭曲,眼睛瞪得老大,布满了血丝。

  他是被活活吓死的。

  警察说,他已经死了两个小时了。

  也就是说,之前我所见到的三个人,都是鬼。

  警察调看监控录像,发现我跑进电梯之后,电梯门一直开开合合,然后我用“雷势”往前一推,屏幕上居然出现了一道亮光。

  我很惊讶,当时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光啊。

  警察确认我没有杀人的嫌疑,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疯子。

  我抓住保安的袖子,说:“之前我送纸人来的时候,你一点也不奇怪,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

  他也吓得够呛,说:“安远公司有两个员工跟我说过。”

  “他们长什么样子?”我忙问。

  他说:“是何美和白武。”

  我惊恐地看着他,他很奇怪:“有什么问题?我天天看他们上下班,有次我还和白武一起喝过酒。”

  我的眼神更加恐怖,他被我看得发毛:“怎,怎么?”

  “你再仔细想想。”我说,“你真的认识他们吗?你是什么时候和白武喝的酒?在哪里喝的?”

  他抓着头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发现,自己完全记不起和白武在哪里喝的酒。

  “你是新来的?”我又问。

  “我才来两个多月。”他说,“之前那个保安回乡下养病去了。”

  “什么病?”

  “精神疾病……”说到这里,他全身颤抖如筛糠,“难道……他是被鬼吓的?”

  他猛地站起来,将保安帽子往地上狠狠一扔:“我不干了!”

  我被警察警告,暂时不能离开本市,之后就开车回了店里,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我的钱盒子,从里面找出一叠冥币。

  我忙活了一整晚,差点死在两个恶鬼的手上,居然只挣了一小叠冥币!

  等等,陈总的鬼说,那栋写字楼每年都要死两个人,但今天只死了一个。

  我还活着,他们还会来找我。

  我紧张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钻进里屋翻箱倒柜,终于在箱子底下找到了几本书。

  这几本书全都是奶奶留下的,爸爸曾给过我一本,里面全是讲怎么扎纸活的,我今天的手艺,就是从书里学来。

  而另外几本,是讲驱鬼、解蛊,还有如何相面,如何看风水的。

  以前我对这些都嗤之以鼻,认为是封建迷信,但现在看来,这些全都是真的。

  我奶奶年轻的时候据说是个神婆,那场浩劫之中,她被打倒,被批斗,他们甚至当着很多人的面将她的月事带抽出来绑在她的头上,羞辱她。

  浩劫过去之后,她就再不干神婆的营生了,只开了一个花圈店,挣点死人钱糊口。

  看来,我奶奶不仅仅是神婆这么简单。

  我把书收好,只将那本驱鬼的拿在手中看。

  书上说,恶鬼是冤死之人幻化而成,他们没什么太大的本事,最会骗人。

  他们会影响人的思维,实力强点的能够短暂地改变人的记忆,比如那个保安,就是这种情况。

  有阴阳眼的人,不容易被他们影响。

第5章 唯一的活人

  我松了口气,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我拿着书看了一整天,这晚我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睡到半夜,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拿起电话,里面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喂?大半夜的,谁啊?说话。”我不耐烦地问。

  沉默了几秒,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我死了。”

  电话挂断,我立刻醒了,只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

  刚才那声音,分明就是写字楼里那个保安的,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而且还是我店里的座机!

  我看了看钟,凌晨两点,我有些坐立不安,犹豫着该不该去写字楼看看,要是那保安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迟疑了半天,总是过不了良心这道坎,开车出了门,直接来到那栋写字楼。

  这一带全是都高级写字楼,很多公司都会加班到很晚,因此周围的楼都是亮着的,只有这栋楼,漆黑一片。

  也可以理解,毕竟刚刚死过人,谁愿意在鬼楼里加夜班啊。

  可是我发现,第四楼最中间那扇窗户,忽然闪了一下,亮了起来。

  有人!

  我心头一紧,难道是那个保安?

  他不是说不干了吗?为什么三更半夜的还要去刚刚死过人的四楼?

  他,还活着吗?

  我将车停在楼下,保安室里没有人,我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看见门上所照出的影子。

  电梯里,站满了人。

  我低呼一声,转过头去,身后自然一个人都没有,我拍了拍自己的眼睛,我不是阴阳眼吗?

  奶奶的书里说,阴阳眼刚开的时候,很难控制,有时候能看到,有时候又看不到。

  这个时候,就不能用眼睛去看,而要用心去看。

  说得简单,到底怎么个看法,我一窍不通啊。

  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心中默念,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

  渐渐地,我感觉到了,电梯里非常的拥挤,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群人……

  不,他们都不是人!

  这一群鬼全都站在我的身边,直勾勾地瞪着我。

  叮咚。

  电梯门开了,我尖叫一声冲了出去,走廊上只有应急灯,灯光幽蓝,比黑漆漆的还吓人,我惊慌失措地跑向那扇唯一开着灯的房间,一下子撞开了虚掩的门。

  然后,我看到了极其血腥的一幕。

  那个保安坐在一把办公椅上,一根拳头粗细的木棍从他的喉咙里刺了下去,他的双手死死地抓着木棍,大张着嘴对着天花板,七窍流血,眼睛几乎瞪出眼眶,面容因为痛苦和恐惧扭曲得无比恐怖。

  “啊!”我几乎崩溃了,放声大叫,忽然身后伸来了一双手,将我抱住,我发了疯一样地挣扎,又抓又挠,背后那人干净利落地将我放倒,将我的手臂扭在背上,按倒在地,说:“冷静点!”

  他的身体是热的。

  他是人!

  我侧过头看他,那是一个年轻男人,不超过三十岁,身上穿着藏蓝色风衣,面容很英俊。

  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和周禹浩比起来,那就要差很多了。

  这种时候还不忘欣赏男人的容貌,我也是疯了。

  “你是人是鬼?”我高声问。

  “我当然是人。”他将我拉起来,我立刻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一点,就算他是活人又怎么样,说不定比鬼还危险。

  保安的死,还不一定是鬼干的呢,说不定是谋杀。

  “你是谁?”我抓起旁边一把小一点的椅子,其实我的手抖得厉害,根本没有半点杀伤力。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他皱了皱眉,“你半夜到我的写字楼里干什么?”

  “你的写字楼?”我反问。

  “这栋写字楼,包括旁边那三栋,都是我们万柯集团的资产。”

  万柯集团?

  我愣了一下,怪不得刚才觉得这男人很眼熟,原来我曾在电视里见过他。

  他是万柯集团老总柯震的第二个儿子--柯言。

  柯震有两个儿子,长子柯微,次子柯言,据说是取了微言大义的意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打量着我,说。

  我吞了口唾沫,色厉内荏地说:“那你呢?你一个富二代,大半夜的来干什么?总不是来捉鬼的吧?”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你是姜琳?”

  我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安远公司的陈总死的那晚,你曾送来两个纸人,说是两个死人让你送的,对吗?”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我看过视频,恭喜你,你是那晚唯一的活人了。”

  我看了一眼惨死的保安,毛骨悚然。

  警察很快到了,是柯言报的警,我被一个女警带到一边做笔录。

  我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那个女警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古怪,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做完笔录,一直跟柯言聊的那个高大警察走了过来,沉着脸说:“你说凌晨两点左右,死者给你打过电话,是吗?”

  我点了点头。

  “根据法医的初步判定,死者死于昨晚十二点左右。”高大警察说,“难道是鬼打给你的吗?”

  我打了个冷战,手有些发抖。

  “邢队。”刚才那女警察从保安怀里拿出手机,递给他,他打开一看,脸色有些变。

  “这是你家的电话号码?”他将手机伸到我面前。

  两点零六分,这只手机曾往我的店里打过一通电话,但是显示没有接通。

  我抖得更加厉害了,看向柯言。

  “别看我,肯定不是我打的,我只比你早到十分钟,这栋楼里到处都是监控。”他说。

  邢队严肃地说:“赶快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

  本来这栋写字楼值夜班的保安应该有两个,但长期招不到人,就减少到了一个,那个死去的保安辞职之后,晚上就暂时没有安排保安。

  物业来了一个经理,是个胖子,不停地拿着手绢擦汗,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对着柯言点头哈腰。

  他调出了监控录像,但这录像诡异到了极点,哪怕有好几个警察在,都感觉脖子背后一阵阵发毛。

  之前的录像一切正常,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保安忽然回来了,先在保安室里换了衣服,然后和往常一样拿着手电筒去楼上检查。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正常,但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不正常。

  就好像,他并不知道楼里刚刚死过人似的。

  一直巡视到了四楼,他看了一圈,然后搬来一把椅子,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木棍,然后坐在椅子上,将木棍尖的一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后面的画面太血腥了,我没敢看。

  邢队的脸色很难看,保安居然是自杀的,说出去谁信?但是有监控录像在,一切又铁证如山。

  傻子都能看出,这个案子非常邪门。

  最后,他告诉我们可以回去了,还安排了一个女警送我。

  我回到花圈店,刚下车,忽然一道人影从车后走了出来,我吓得操起门边的扫帚就要打,那人抓住扫帚道:“是我。”

  我一看,是柯言。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惕地问。

  “别紧张,我是想请你帮忙。”他平静地说。

  “帮什么忙?”

  “帮我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柯言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栋楼建成四年了,每年都要死两个人,第一年是一楼死,第二年是二楼,再这样下去,人心惶惶,这个写字楼就彻底废了。”

  我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集团的写字楼多得很,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柯言说:“但这栋写字楼是我投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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