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打字用了这么多年,写字,越来越没人放在心上了。偶尔动个笔,让人不敢恭维的错别字,就像甩也甩不开的跟屁虫,跟你热络得很。似乎,也没人把这当回事。
曾经,写错别字,是个很丢脸的事儿。
除了像“张作霖手黑”这种故意为之。
张作霖作东北大帅时,有日本人求字。那时,张作霖同日本人还不好撕破脸皮,自然得题字应付。题字落款,就是“张作霖手黑”。旁人提醒:错了,“手墨”嘛,“黑”字下面还有个“土”。张作霖答:给日本人的,当然不能有“土”。
面对日本人图谋东北的司马昭之心,张作霖清醒而坚定的民族立场,让人赞佩。相形之下,他是故意写错,还是写错字后随机应变,就不重要了。
除了这种特别的情形,多数情况下,错别字是要误事的。
因为一句“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就掉脑壳,这种文字狱,是专制时代的政治迫害,不去说它。虽然,这也从侧面印证着正确写字的必要性。
科举取士时代,考官阅卷,不仅看内容,也要看写字,看卷面。所谓“字如其人”,你的态度、你的“气象”,别人从写字上面,就给你判了高下。所以,总是闹错别字的人,科举时代,恐怕很难进入公务员队伍。
不好好写字影响人生前途,或许,你认为说得太严重,影响人的观感,却是显而易见又司空见惯的。
送人枇杷,误写成“琵琶”,反遭人回书嘲讽:“‘枇杷’不是此‘琵琶’,只缘当年识字差。若是‘琵琶’皆结果,那么铁树亦开花。”看看,礼物送了,人情没得,连脸面也丢了。这种因错别字招来羞辱的事,常见。
不说羞辱吧,写了错别字,挨个批评,应该算正常不过的事情。
前两天,白岩松在央视“新闻周刊”节目中,谈到了某地政府文书出现的错别字笑话。一则短短的养犬管理通告,“犬只”误作“犬值”、“饲养”成了“思想”之类的错别字,据说竟达20来处。这样堂而皇之地公之于众,自然少不得挨批。
照白岩松的说法,一连串错别字的背后,反映的是有关工作人员做事“不走心”,搞形式主义。
做事“不走心”,或许应该点到了写错别字的根源。至于更深一层的根源,恐怕就是做事作风、做事立场、工作出发点方面了。
这么些年,因为错别字闹笑话的,不少。与写错别字类似,写字不讲环境、不讲方式的文字笑话,更不少。究其根源,至少都可以追溯到“不走心”上面。
某个标语口号盛行的时期,有人在公共厕所墙面上写;“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意思自然不错,但是,语言,都是讲究环境的。在必须讲究男女之别的地方,你偏偏来突出男女一样,是个啥意思呢?上厕所的人,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多一份尴尬。再有,就只能是在心头暗骂这写字的了。
与此相类似的,是在别人养猪场的墙上宣传计划生育:“只生一个好!”
计划生育是国家大计,广泛宣传很有必要。但是,任何宣传都要分场合。讲究多生快育的养猪场,你一不祝它“恭喜发财”,二不写它“六畜兴旺”,偏偏要念“只生一个”的紧箍咒,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这样不讲环境,几乎是故意找骂。
与此相似的不走心,还有不讲方式。
某地一个治安宣传标语牌,两行字,一句话,写的是,“把打击重点对准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黑恶势力!”这么一个长句,让人怎么排上标语牌的?上排是,“把打击重点对准人民群众”;下排是,“反映强烈的黑恶势力”。尽管,没人会去故意曲解标语的原意,但是,一眼看去,是个啥宣传效果?做事不走心,徒生歧义,即使没有负效应,至少也难免让人反胃。
还有一类值得商榷的写字用字问题,跟错别字无关,似乎也说不到“不走心”上面去,但是如果更“走心”一点,作风更“实”一点,更考虑受众感受一点,似乎可以有更好、更完善的处理方式。
网上,曾有人列出一些搞笑地名,比如啥“马桶里”、“拉屎坳”、“龟头市”、“黄泉路”、“卧槽路”、“太监弄”之类。
无意嘲笑这些地名。这些搞笑地名的出现,肯定有其历史地理渊源。照搬沿用,无可厚非。
不过,考虑汉字谐音的语言特质,考虑语言信息的导向性、暗示性,考虑对外交流的需要、发展的需要,有关方面对其做一下修正工作,是否会更有利于对外交往,更具良好的传播效应呢?
前两天看一消息,说是“西康高铁”将动工兴建。当时心中一喜。毕竟,雅安至康定的雅康高速公路,通车都还不足一年。没想到,这么快,高铁都要修到昔日偏远的西康地区了,真是可喜可贺!随后细看,却发现,消息所说的西康高铁,原来是陕西西安至安康的高铁。
以地名连线命名道路交通线,算是一个惯例。比如,西安至汉中的高速公路,命名为西汉高速,就很是大气。现在,西安至安康的高铁,命名为西康高铁,也正当其理。
不过,历史上,西南偏偏有过一个西康省。多数人脑海中,早已有了西康即康藏地区的印记。这样,至少有一部分人可能产生误会。有没有可能、或者有没有必要避免这种误会呢?这就是相关人员可以斟酌的事了。
从更“走心”的角度看,这种不是问题的问题,如果也能从受众角度多考虑一下,或许,工作效果就好上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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