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牙

吃罢晚饭，用牙科医生专用钢铁牙钩清理牙齿，从臼齿里清理出偌多食物残渣，反舌内舔，就觉得两侧倒数第一二臼齿各有深坑一个。对镜自照，辅之以手电亮光，两个窟窿赫然在目。

于是想到“臼”字，象形字，椎臼的意思，功用在于捣碎粮食；引申到口腔里的牙齿，当然喻指臼齿功能——用来捣碎食物的。现在既然臼齿功能衰退甚至失灵，可见生命力不再强健甚至衰减，这是生命的规律，任何人不可抗拒。

仔细观瞧这枚掏牙钩，做工精巧，长约十五公分，中间绿色塑料做就，使于拇指食指捻住，一头钢钩呈孤形，一头钢钩呈三角形，凡齿牙间缝隙无处不到。三年前医生用它钩断神经，用完后拿回来替代掏牙棍，甚觉便利。今年夏天丢失，跑遍商店问询无果，最后在牙医处讨要来，倍加珍惜。今晚再立新功，于是擦拭干净放置在茶几上的工艺盒内。

牙医多次建议拔掉这两颗坏牙，我始终不同意，原因无非是拔掉后再也长不出来了，况且那样一来捣碎食物的工具被彻底取缔了，想要拥有就得剔肉种齿，想一想就疼痛不已，还是算了，天齿比假齿更合算，你说呢？

现在的麻烦在于每餐后必掏牙，而且不能用竹签，那好了，尽量不在外面应酬，回家吃饭，饭中饭后掏一掏，无人不见呲牙咧嘴丑态，心理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