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
元稹 〔唐代〕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阿缘,过来坐”素心坐在光滑的石阶上,一边摇扇,一边招呼着对面的老妪。六月的天气晚上也热得让人心烦。
对面的老妪名叫阿缘,在这明宫已经四十年了,她只记得,在她十岁时,爹娘就把她送到宫里来了,伺候过太平公主,武后,也服侍过年轻的玄宗。
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服侍玄宗的那段日子,年轻的殿下还没被选为天子继承人,对周围的侍女也没有架子,常带她们去梨园听戏,去城外看公孙大娘舞剑,也会把马球会上赢得的彩头分给她们姐妹。
那时的她有一副好身段,偷偷地向府里的舞姬学过《霓裳羽衣舞》,那时的殿下也曾看着她的舞姿出神,她也曾偷偷地唤过他三郎。
可自从见过若梅姐姐因舞姿被殿下喜欢,在流风殿里连跳了三天,结果抬出来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后,她再没跳过舞。
那之后,她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就被殿下罚到这远离长安的行宫了。
“素心姐姐,你素来怕热,等明儿把纱帐支起来,就可在中庭纳凉了”阿缘缓缓地坐在素心边上,抬头看向明河满天的夜空,久久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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